元玫噎住,她只是气昏了头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皇家那套。她也是自小就在众人面前演戏,皇家笼络权谋的手段,她自是见过,不过是因着当局者是凤若璃,所以她关心则乱,未曾细细想过。如今被凤若璃直白的刨析开,她当然想到了。
元玫忿忿地道,“还嫁什么嫁,我看你不要嫁什么南宫无双了,还不如嫁给他算了!”她手指指着北塘残歌,“我看他可比南宫无双好多了,最起码他身上没有婚约!”
“残歌多谢苗疆王看得起。”北塘残歌嘴角噙着笑,“残歌自是愿意将璃儿娶回北幽的,只怕是璃儿不愿。”
“不愿什么!”未等凤若璃开口,元玫便出声揶揄她,“难不成还等着嫁去南临,与人家共侍一夫?怕是她愿嫁,人家南临还不愿娶呢!”
话落,又看向凤若璃,大有怒其不争的味道,“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大美人,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那黑心黑肺,连带着一家都是黑心人的南宫无双!现在好了吧,人家父皇赐婚,也是堂堂郡主南临第一美人的身份,你想和人家共侍一夫,人南临帝王还不愿娶你这一国公主做儿媳。看看你这公主之尊都混到什么份上了!”
凤若璃知晓元玫这是担心她,心头一暖,“他南宫无双若是不娶,我便随你去苗疆可好?”若是南宫无双当真愿娶燕华,她便放开这世俗所有的牵挂。随元玫前往苗疆那一方净土,求得余下安稳半生。
元玫骂道,“南宫无双不娶你,难不成你还想当姑子去?他若不娶,你便此生不再做嫁人的打算,到最后苦的还是你自个儿!还不如嫁给北塘残歌,过得一生繁华潇洒,让南宫无双悔恨一辈子去!”
凤若璃摇头,“你不是我,不知我心中想法。残歌我已然负了他,便已是错过又如何再回头?”
北塘残歌眸光暗沉,透着丝丝破碎的受伤,“终究你还是不愿。”他轻甩衣袖,转身向府外走去,背影一如那天在聚客居时的模样,沧桑、落寞、颓废。
见北塘残歌骑上马时的动作明显晃了下,她心里蓦地抽痛,终究是她对不起他,害苦了他这一生。
元玫不满地推了凤若璃一下,“你就非要把他逼走吗?他对你的一番情深不比你对南宫无双的少,你愿为了南宫无双不娶而不嫁,他也能为了你不嫁而终身不娶。你又何苦害了自己也害了他,嫁给他,他自当宠你爱你生,事事以你为首,处处考量你的心情,北塘残歌比那黑心黑肺的南宫无双好太多了,可是这样的男子你竟然不愿嫁,真是稀奇了!”
凤若璃扭过头,看着她,“若是现在让你嫁给别人,你可愿?”
元玫噤了声。
“就如你,就如我。西墨靖北是你心头上的朱砂痣,而南宫无双则是我心头上的朱砂。深入骨肉,除非挖骨削肉,否则便是一生都不能去除的。”凤若璃看着元玫,一字一句的说着。眸光安静如水,毫无波澜。
元玫怔住,她知晓凤若璃说的感觉,对于西墨靖北、对于南宫无双,他们是她们一生的毒,割不断、忘不掉。苗疆七年,她又何曾不想忘了西墨靖北,奈何刻骨太深。有多少夜里,她总是在睡梦中惊醒,梦中的西墨靖北还是当年知道她给西墨辰种蛊的模样,那恨不得将她凌迟的目光,每每想起,仍然一番刺骨的疼痛。
凤若璃低下头,又抬起看向天空,“你该是知道的,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早已注定了一切,他便是我此生的命,我又怎能舍了命嫁给北塘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