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她……”珰儿叹口气,道:“便也在那屋子里,给贼人使不知道用甚么钝器砸的昏死过去,头破血流,躺在了橱柜下面,给压着了,来了人一摸,尚且有气的,掐了人中,便醒过来了,想必那贼人误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才让她侥幸逃过了一劫,旁人一问,这珠儿方才回想起来夜间的事情,说是半夜之中,自后窗户上来了一个蒙面的大汉,那大汉身高七尺,凶神恶煞,潜入了屋子,便要洗劫财物,三姨太和珠儿惊醒了,吓的魂不附体,大汉说是图财,并不要旁的东西,教这主仆二人莫要声张,那三姨太忙说,好汉要是求财,满屋子的东西,只管拿了去,只要不要伤及性命,钱财不算甚么……******
那大汉便索性将屋子里之前的拿了一个干净,临了,说是怕珠儿去喊人,便给了珠儿一下子,珠儿便只觉得天昏地暗,只到了那会儿才醒过来,这珠儿知道三姨太死的那样惨,非要以身殉主,陪着去了,后来夫人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捡回了一条命,日后准有好日子过的,拼命劝阻,也费了许多气力,这才罢了。”
“这么说,那个谋财害命的贼人,一直不曾寻得么?”我忙问道。
“那是自然,”珰儿点点头,道:“衙门之中来了人去查看,也照着珠儿的印象,画出了画像贴在墙上通缉,可是收效甚微,一直也没有捉到,我们还猜呢!准是那贼人没想到珠儿并没有死,要来杀人灭口的,这才将那珠儿吓的与罗渭南私下逃了去。”
“原来如此……”我犹豫了一下,道:“这样说来,是担心自己未死,记住了贼人的长相,这珠儿与那罗渭南,除了是去避祸,可好像也没有甚么旁的非走不可的理由了。”
“我们便说,是去避祸的,可是两个人,居然那样的一去不复返……”珰儿擦了擦眼泪,道:“以前珠儿一直说想着得了空与罗渭南一道来这个姻缘庙扣一个同心结,谁知道,终究不曾有这个机会了,哪怕是来了,也只是磕了一个头,再没有旁的心思,问出了一条路来,还偏偏是一条死路。”
我也点点头,道:“也不知道,其中是一个甚么因果……”突然我脑子一闪,问道:“既然那个杀了三姨太的贼人,连三姨太发髻里面的珠钗都不曾舍弃,怎地倒是留下了那三姨太的金镯子,给那珠儿带在了身边了?”
玥儿一愣,对珰儿道:“好像,是有些奇怪……”
难不成,那珠儿对三姨太,倒是见财起意,谋害了主子不成?会不会,是哪罗渭南与珠儿之间,有谁遇上了甚么麻烦,需要一大笔钱,可是三姨太不给,两个人便杀了三姨太,劫走了财物,珠儿又使用了苦肉计,竟自己假装见到了贼人,横竖三姨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自然怎么说都行的。然后,终究是做贼心虚,这才给来到这里问一个出路,顺着西南便去了,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是殉情,还是畏罪自杀,还是,遇上了甚么不可知的意外,也或者,是哪石像上附着的妖鬼……对了,若是如此的话,那石像上的妖鬼,难不成是死不瞑目的三姨太化作的,特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