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数十年的岁月,摧残着这土地上那些最命硬的百姓,他们既要扛得起锄头,在这血淋淋的大地上刨出赖以生活的粮食,也要提得起武器,在这硝烟四起的大地冲锋战争。
所以在这残破不堪的大地上,就经常会见到老弱病残妇孺的百姓在辛勤的开垦着土地,年轻力壮男人,或刚刚褪去稚气少年的穿着各式各样的甲胄,为他们所在土地的君主,抛头颅洒热血。
当然,这些都是发生在唐末百国乱战的时候,现在要安稳许多,但也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可这对于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小山谷的那几户人家是在战乱的那个年代逃进深山里避难的百姓过着其他食物,这样的小群体,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也不算少,即使大山外的世道略显太平,他们也不想出去,或者他们压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总之,这或许是另一种幸福。
可这样的幸福,这个山谷里的几户人家就戛然而止。
大雨滂沱的一天,各家各户都难得偷懒一下,在家休息,然后一群身穿甲胄的不速之客闯入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某间农舍之内,一家三口,被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劫持着,大气都不敢喘,这间房舍的男主人只祈祷着这帮大爷不要干出他不愿意看到的事。
只不过有时候,越不想发生的事就越容易发生。自己的妻子被辱,然后有人狠心出手,接着又是冒然闯入的少年,又是死人,自己的孩子也生死未卜,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www.
"杀!"
男人看着那个身法矫健的少年,很出手的果决,一点也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况且还有这般身手,就连他都只是在对方破窗的一刹那,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这不得不让他心升冷意。
练家子?江湖人士?都不重要了,无论他是谁,他都必须死在这里。或许他就是那帮人之中的重要人物,如此年轻的佼佼者,若是潜入楚国,肯定是一个隐患,或许还不小。
屋子内的另外两人听到一个"杀"字,握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向着少年冲杀过去。两把刀一上一下,颇有默契的横斩过去。
少年微微跳起,在半空中旋转着身子,恰好两把锋利的大刀贴身而过。躲过一击的少年,并没有对两人的后背出手,而是身体刚落地,双腿猛然用力,就朝着门口的方向冲去,似乎要破门而出,或许他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只是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一个身影比他先一步出现在路径之上,手中还握着刀。
少年就像射离弓弦的箭,已经收不回来了。手中的唐刀一旋,反手握住,斩了过去。那个那个阻碍少年的男人也斩了过去,两刀相碰,铿锵刺耳的金属声响起,犹如厉鬼的嘶鸣。
少年身体一滞,眼瞳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身体扭动着,两把刀的刀锋划拉着,刀身的反光在这有些昏暗的房间内反射在两人的双眼,四目对视,像是两头山林里的野兽。
少年顺势来了一记回旋踢,从破风声可以听出力道不小。
男人冷哼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嘲笑。抬起手臂,看似轻描淡写的挡下少年的一记扫腿,但本人心中惊愕,从手臂传来的疼痛感知道,还是低估了这古怪的小子。
少年没有停歇,一记扫腿过后,错开的唐刀往后一戳,锋利的唐刀如银蛇出洞,只是这迅猛的势头,被男人的刀身一档,压出一个弧度。
难受眼神一凛,手腕一抖,弯曲的刀身,"嗡"的一声弹直,直接弹开少年的唐刀,连同少年一起弹开。
少年弹飞半空,此时,又一个男人出现,这个男人本想在少年和那个人交手的时候偷袭一下,只是还没得手,少年就被弹飞半空,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少年单手摁住,倒立在自己的脑袋上,还不等自己有所动作,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脖子间溅出。他抬着头,看着少年的眼睛,眼瞳里充满了惊讶,他自己都不知道,少年是什么时候出刀的。
少年消息在自己的视线中,又一股刺痛从自己的胸口处传来,然后自己像被一头公牛撞上,然后又从背后感觉到一刀,这是他最后的感觉。
贼不走空。
少年就像一个贼,几乎每一次动作都都要顺走一些东西。
少年刚落地,眼中一直盯着那个方向,那个被他一刀顺走生命得男人被人推了过来,从他背后还能看到露出来的长刀,少年当机立断,手中的唐刀也刺了上去,准确的说,是那具尸体撞上了少年的唐刀。
男人看着少年,干脆利落的行动,自己也干脆利落的出刀,刺向少年的落脚点,即使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将死的同伴,反正自己的那个同伴必死无疑,也不在乎自己这一刀了,只要把那个少年杀了,也算为他报仇了,死得其所。
男人感觉到了自己刺中了那个少年,只是感觉上,刺入得不深,而自己也被少年视死如归的一刺,刺中了自己,好在自己本能的偏转了一下身子,没有刺中要害,而是肩甲处,但这也让他杀意大增,自己居然被一个十四五岁的矛头小子给弄得如此狼狈,握住刀柄的那只手也越发的用力,连同同伴的尸体,朝前推去,低吼着:"去死吧!"
少年递出那一刀后自己也挨了对方一刀,刀尖刺破了他的衣服,然后是他那以往经常被人嘲笑的甲胄,那被他东拼西凑的破烂甲胄减去了那刀锋的大部分力道,却依旧被刺破,扎入自己的身子,也正因为这瞬间的缓冲,让少年徒手抓住了刀刃,不至于被敌人刺透自己的身子。
对方显然是要将他置于死地,自己被刺得连连后退,最终被对手逼退到了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