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被不懂事的赵慈景的而惹恼了,但是对这个一心为国的妹夫,又气不起来,只能尽力克制心中的怒火,隐晦的说道:“我知道武川司监督百官之举,令大家惶惶不可终日,但我们不妨换个方向来说:如果官员问心无愧,又怕什么?如果问心无愧,不管是武川司,还是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对他们来说都是形同虚设。父皇虽然是大唐皇帝,可他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眼下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尽职尽责安抚好兵部,就是对父皇最大的帮助,千万不要让父皇对你失望。”
在父皇允许之前,有些话他可不敢让正直得过头的妹夫知道,只得婉言相劝。
“殿下,你还是先让圣上拿出一个解释吧,只有先把朝廷官员安抚好,我大唐才能上下一心,对应来年犯境的暴隋大军。”
“你懂个屁!”
忍无可忍的李建成暴了句粗话,他铁青着脸,狠狠地瞪着赵慈景:“你以为父皇不知道现在的局势,以为父皇是因为子虚乌有才设立武川司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父皇并不是在纵容四弟,而是不得不为,我大唐现在的敌人,不是隋朝,而是跟隋朝有往来,随时会捅我们刀子的官员。你这个兵部尚书实在糊涂之极,什么都不知道。”
“微臣是什么都不知道,兵部官员就由殿下去处理好了,要是殿下不满,大可让圣上撤了臣的兵部尚书之职!”
“不管怎样,你赶紧去兵部,好好的安抚官员情绪。”李建成恼火道
“我偏不!”赵慈景冷哼一声,不管李建成如何怒喝,头也不回地向宫外走去。
“你……”李建成快步追了出去,不管怎么叫,也叫不回这头倔驴,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
回到丽正殿,愤愤的坐了下来,想着这些年夹在父皇和文武百官之间,两面受气、两面不讨好,越想越是恼火,重重地拍了身边的桌子,怒火冲天的咆哮:“这个榆木疙瘩,无药可救。”
“禀殿下,有圣上手谕!”就在李建成怒不可遏之时,一名老宦官匆匆而来。
“拿来吧!”李建成努力的平息心头怒火,父皇刚让自己去找窦氏,事情还没开始,怎么又有指令来了?
“喏!”老宦官恭恭敬敬的将手谕呈上。
李建成接过手谕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为了解决财正困难,清剿大唐治下的无靠山的大商,然后将空出来的商路和行业,分给关陇权贵,从而换取他们在钱粮上的支持。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父皇还对关陇权贵抱有幻想不成?要是这样,自己和二弟监控文武官员又有什么意思?莫非是为了降低关陇权贵警惕的手笔?
想了一想,李建成觉得是这个可能性极大,但是都马上动手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夜长梦多的道理难道父皇不知道吗?
李建成百思不得其故,也懒得再想,眼前重要的事情是必须找到窦家,把父皇的手谕转交给窦轨,大致意思就是把大唐所有商业、商道作价两百万石粮食和百万贯钱卖给关陇权贵,至于如何分配,由他们自己看着办。
看着手中这道手谕,李建成又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个利益点,自己紧急筹钱粮就会变得简单多了,一定可以很快的得到父皇所需数额。
这种事情,以前其实也干过,就是以荆州商业换取关陇权贵手中的钱粮。
而关陇权贵通过各个边郡,做起了独家生意,他们暗中与隋朝商部往来,将李唐国内的物资卖给隋朝,然后又从隋朝手中买来驽马,转手高价卖给朝廷,一个个大赚特赚。
隋朝军队淘汰下来的弩马到了南方,可真不是弩马了,杨侗如今掌控了整个天下的马源,很多时候,他淘汰下来的战马放到各方势力之中,那也是顶级战马,被大家抢着要,根本不愁销路。而世家门阀利用各方诸侯急需组建骑兵之心,大量引入,从而导致天下财富源源不断的流向杨侗之手,从某种程度上说,天下的所有世家门阀是一边骂着杨侗,一边却在帮杨侗放各个诸侯的血。
这些人为了自身利益,一个个在隋朝商部面前乖乖的,连和杨侗耍赖的心情都不敢,否则下次连弩马都买不到。很多世家门阀现在都是靠着隋朝的弩马大赚特赚,李唐治下的如此,李密治下的也是如此。
为了战马,李渊、李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认了。而得到战马的结果是以国内数目庞大的物资和钱财为代价,襄阳之所以物资匮乏,是因为大宗物资都流向了隋朝,导致城内什么都缺,说到底,李唐的绫罗绸缎、粮食油盐、金钱铜铁全让战马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