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明宫,会齐哥舒翰。哥舒翰第一句话就是:“陈兄,皇上怎么说?会怎么处罚你?”
处罚陈晚荣,睿宗不愿意,但他是皇上,不能不给群臣一个交待,处罚也就在所难免了。当然,睿宗是为了塞群臣之口,这处罚就有很大的弹性了,哥舒翰最关心的就是这事。
陈晚荣一笑:“多谢哥舒翰兄挂念,没事,不会有性命之忧。”
哥舒翰可没有丝毫喜悦:“陈兄,没有性命之忧这话也太笼统了。不要你性命的法子很多,关一辈子,发配边关都可以,这事不得不虑。”
今晚之事因他而起,不确定陈晚荣无事,他心下难安。
陈晚荣只顾着高兴,没有想到这层,一下子愣住了:“是呀!我没想到这点。可是,听皇上的口气,还不至于吧。”
哥舒翰看着杨思勖,问道:“杨大人,你看呢?”
杨思勖皱着眉头道:“哥舒兄,这事可难说了。朝中之事多变故,现在猜测也没用,这得等到明天早朝才会明白。主要是看公主如何举动了,若是她死咬着不放,皇上即使不想重处都不行。若真要如此,皇上能保得陈兄性命,已是很不容易了。”
众口嗷嗷,就是皇上也难办,不得不让群臣出气。那么,严惩陈晚荣也是必然了。
哥舒翰眉头拧在一起:“陈兄,若是在关一辈子和发配边关进行选择的话,陈兄选择哪一种?”
关一辈子没有一点自由,发配边关虽然苦点,至少还有自由,还可以四处走动,陈晚荣想也没有想:“自然是发配边关了。”
哥舒翰非常坚毅的道:“陈兄,请放心。若陈兄真给发配边关。哥舒翰一定跟你一起去。绝不失言。”
他言出必行,陈晚荣不敢不信,笑道:“哥舒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就不必了。”
哥舒翰坚决摇头:“陈兄。这事因我而起,若不如此。哥舒翰于心何安?”
陈晚荣虽对哥舒翰的经历不太了解,也是知道他会成为一代名将,前途无量,劝解道:“哥舒兄,你还有大好前程。 不必跟着我去受苦。哥舒兄大才,必然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哥舒兄跟着我去受苦,埋没人才,我于心难安。”
哥舒翰还待再说,杨思勖笑道:“我说,二位不必争了。这事如何处置,还没有下来呢。如何应对,还得等明天早朝之后再说吧。”
“也对!”哥舒不反对了。
杨思勖脸色一肃道:“陈兄,明天早朝之事,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晚荣知道他才智非凡。如此说话必有见地。忙道:“杨大人,尽管明言。”
杨思勖沉思着道:“以我之见。陈兄获罪的轻重,将在明天早朝见分晓。到时,势必有一番争执,陈兄应该大展辩才,与群臣较量。陈兄说得越好,那么,获罪越轻。”
话音刚落点,哥舒翰击掌赞好道:“杨兄此言对极。陈兄,明天早朝,你就放开了说,怎么好听,怎么说,不要有任何顾忌。即使大而无当的话,你也要说。”
他对陈晚荣有所了解,那些听起来漂亮,而没有实际用处地话,陈晚荣不大想说,才有这番叮嘱。
这地确是为陈晚荣好,陈晚荣笑道:“谢哥舒兄提醒,我一定照办。”开玩笑,真要给发配边关,可不是说着玩的,陈晚荣决定一拼。
哥舒翰接着道:“明天早朝,声势越大越好。我看,我们不能坐等。朝中,我也认识一些大臣,他们也欠我一些情,我这就去给他们通气,要他们明天早上帮着陈兄。”
杨思勖不等陈晚荣说话,忙道:“哥舒兄,那就快去。时间不等人,不能再担搁了。”
以睿宗对陈晚荣的好感,只要朝臣不闹事,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声援陈晚荣的人越多,那么他越好说话,征罚也就越轻。对哥舒翰这提议,杨思勖自然是打心里赞成。
陈晚荣虽不愿意,可也不是迂腐之人,也不反对:“那就有劳哥舒兄了。”
哥舒翰很是兴奋道:“二位,那我先走一步了。”带着人,打马而去。
望着哥舒翰的背影,杨思勖长吁一口气:“陈大人,哥舒兄在朝臣中地声望不错,有他出马,十个八个有名望的朝臣声援你不成问题。在他们地带动之下,三五十个站到他你一边,也不会有问题,这事就好办多了。”
只要不关一辈子,不给发配边关,拥有自由,做不做官,陈晚荣不放在心上。听了这话,也是放心。
刚到大门口,就见郑晴从府里冲过来,顾不得其他,扑在陈晚荣怀里,就哭了起来。陈晚荣和她相识以来,就没见过她如此担心过,很是爱怜的帮她擦去眼泪,柔声宽慰道:“好了,没事了,不要哭。”
郑晴点点头,道:“人家不是哭,是高兴!”自从陈晚荣离去,她担心得很,要不是司马承祯,吴道子他们劝住,早就去找陈晚荣了。
陈晚荣搂着她的香肩,冲司马承祯他们道:“回来迟了,让各位久等他了。”
司马承祯他们和陈晚荣的交情自是不用说了,一见陈晚荣归来,无不是长长的吁口气,大是放心。吴道子,王翰拉着陈晚荣,笑得特别开心:“陈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众人进到屋里,牛尚新叫人送上茶水,众人坐定,一边吃茶,一边说起经过。等到陈晚荣说完,司马承祯眉头一皱,瞄了一眼郑晴,没有说话。
郑晴聪慧之人。知道他是有顾忌。笑道:“道长有话尽管说。”
司马承祯捋着胡须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直说了。虽然皇上承诺不伤小友性命,可是这事地处置方式很多。”
郑晴想也没有想道:“不管皇上如何处置,我都跟着!就算是到天涯海角。我也无怨无悔。”声调不高,却很坚定。\\\\\不容置疑。
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陈晚荣大是感动,在郑晴的香肩上紧紧,轻声道:“谢谢你!”
郑晴嫣然一笑道:“就算是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陈晚荣脸一沉:“不许说不吉利地话!”
郑晴顺从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杨思勖代陈晚荣回答:“道长所言极是有理,哥舒兄正为此事奔忙去了。”
司马承祯捋着胡须。舒心的笑了:“哥舒翰手眼通天,人面广,想必自有妙法,贫道是多虑了。”
众人相信哥舒翰的能耐,不由得放下心来,气氛不再压抑,变得轻松起来。说了一阵话,这才各自就寝。
郑晴有很多体己话要和陈晚荣说,两人在一起又说了老一阵,这才睡了。
次日。郑晴大清早就起床。为陈晚荣上朝做准备。直到准备做好了,陈晚荣这才醒来。郑晴忙前忙后,等到陈晚荣洗漱完毕,又端来早点,坐在旁边,看着陈晚荣吃早点。
陈晚荣在她鼻翼上一刮,调笑道:“上次,我上朝,你只给我吃一点东西,这次怎么端这么多来?”
第一次上朝时,郑晴怕陈晚荣内急,闹笑话,只给陈晚荣呼了个半饱。结果是,陈晚荣运气不好,居然遇到朝堂争论,饿得是前心帖后背。
旧事重提,郑晴顿觉好笑,卟哧一声笑出来:“管他呢,反正今天是去大闹朝堂,没甚好顾忌的。”
杨思勖地主意,陈晚荣已经说给她知晓,才有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