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光的夜晚,似乎已经成为德国舰队出航的标准环境。在那些隐约闪烁的航标灯引导下,作为德国航海工业在20世纪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的杰出产物,悬挂着德意志海军战旗的水面舰艇一艘接着一艘缓慢而又平稳的驶出了法国的著名港口圣纳泽尔,整个过程虽然持续有近一个小时,但可视范围之内并没有一个局外人存在。</p>
在港外稍作集结之后,德国舰队又一次驶入了大洋深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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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领袖阁下,如果你我继续坚持这些所谓的底线不松口,用不了多久,德国就将置于您所熟悉的海因里希.希姆莱先生控制之下,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这样一个副总指挥如何容得下您的存在!”</p>
白色的床榻前,海军总司令埃里希.雷德尔元帅手握权杖、正襟危坐,在他的对面,一个浑身上下被厚厚绷带所缠绕的人正吊着生理盐水,外人无法穿透纱布看到他脸上的真实表情,但仍然可以从那双充满忧郁气质的眼睛中窥看出其人的一些内心活动。</p>
雷德尔继续说道:“不如这样,你我皆退一步,我们保证在组建新的联合政府之后,不改变德国现有的军事体制,也就是说,党卫队仍将作为维护治安的重要力量存在,至于武装党卫军……我们也可以保证它继续作为国防军之外的正规武装力量参加战斗,并保证它享有不低于国防军的装备水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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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些底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躺在病榻上的人说话的似乎全身都在疼痛,却又有种异乎寻常的坚决。</p>
“你们必须释放我,然后谈判才能继续!”</p>
雷德尔一脸无辜的说:“可是尊敬的领袖阁下,我们并没有禁锢您!您现在的身体条件根本不适合外出,这里是海军医院,您看,周围也有您信任的党卫军士兵在保护您!”</p>
病榻上的人却不屑的说道:“他们?他们和我一样,也是这白色囚笼中的鸟!”</p>
谈话陷入僵持,几分钟之后,雷德尔说话了:“好吧,您如何才认为自己不是被囚禁了,并且愿意和我们进行会谈呢?”</p>
病床上的人随即答道:“这很简单,只要你把我和我的士兵送到位于德法边境的专列上,会谈便自然而然的继续下去!”</p>
“我必须事先声明,尊敬的领袖阁下!”雷德尔叹了口气,“这对您的健康并没有任何好处!同时我还要提醒您,局势远比您想象的恶劣!”</p>
“当然,希姆莱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我是再清楚不过了!”病床上的人说,“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对付他了!”</p>
“好吧!”雷德尔转身出了门,对门外的海军军官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回转过身,“如您所愿,尊敬的领袖阁下,我们的谈判将在德法边境的列车上进行。另外,冯.维茨勒本元帅和路德维希.贝克将军也希望参加!”</p>
“随便!”病床上的人不以为然的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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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指挥官专用的舱室里,张海诺借着台灯的光亮翻开了崭新的航海日志簿,自从战争爆发以来,自己已经有过6本这样的本子:率领“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装甲舰单独出击大洋,他狠狠的羞辱了一把自以为世界无敌的英国海军;指挥两艘沙恩霍斯特级战列舰和格拉夫.齐柏林号参加挪威战役,重创英国战巡“声望”号、强袭抵近本土海域的英国船队,他让整个世界都为一位德国的舰队指挥官侧目;指挥庞大的、囊括德国海军精华的主力舰队完成了令世界震惊的“海峡冲刺”和后来的凯尔特海战,他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德国致力于发展海军数十年来的弱势地位;指挥同一支舰队在欧海与英国主力舰队展开激烈对决,他彻底颠覆了人们在战争之初对英德海上竞争的看法,也为德国的海权梦想踏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以留守本土的舰队深入波罗的海,他兢兢业业,而这之前的最后一次,便是令他职业生涯攀上新高峰的北方之战,英国本土舰队几乎全军覆没,自此欧洲海域已无能够阻挡德国海军前进步伐的力量存在……</p>
咯咯咯!</p>
张海诺正奋笔疾书,硬木镶铜的舱门却被敲响了。他皱了皱眉头,瞧了眼就放在桌面上的手表。按照格林威治时间,现在是晚上9时10分。</p>
“元帅,有一份从巴黎发来的电报!”</p>
舒伯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张海诺当即放下手中的笔,“噢,请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