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师母眼里的疑云并未消除,“这是你们之间常玩的密码游戏?”
我缓缓摇头,“不,一次都没玩过,我只是碰碰运气。”
师母也随着直起身子,咬了咬嘴唇,“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吧,既然他还能正常往回寄东西就代表他没事。”
师母说着终于走到墙边打开了房间里的白炽灯,师母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压迫着我,她不开灯我也不敢去开。
屋子瞬间变得一片光明,弄得我下意识闭眼适应了几秒钟才重新睁开,我很想在日光灯下好好看看师母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有多美。
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收敛心神集中精力把目光全都投放在木盒上。
木盒的材质是很普通的长白山红松木,但是要比普通包装盒更精致一些。师母重新回到我的对面,我深呼吸慢慢打开木盒,首先看到的是几层垫层的泡沫,小心翼翼的拿掉泡沫终于现出本尊,是一小块骨头,具体说居然是一块嘎啦哈。
嘎拉哈是满、锡伯、鄂温克语音译,蒙语称沙嘎、达语称萨克、鄂伦春语称毕劳黑、赫哲语称阿尔初阔其。
在清代的正式汉文写法是“背式骨”,原指兽类后腿膝盖部位、腿骨和胫骨交接处的一块独立骨头称距骨,接近四方形,奇蹄和偶蹄动物都有。
这是东北妇女和儿童常玩的一种民间游戏,以四块或者更多嘎啦哈外加一个粗布沙为基本工具,参与者先把沙包高高抛向空中然后快速用手把嘎啦哈摆成需要的形状,最后还要接住从高处落下的粗布沙包。
师母是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但是她毕竟是医学院教授,对于这块嘎啦哈的出现并不怎么吃惊,很快就微皱眉头手托下巴陷入思考当中。
显然她跟教授平常并不是多么亲密,她对教授的了解也并不多,否则她绝不会大半夜的把我紧急叫来解谜。与此同时我已经小心的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很快得出了初步结论,“这是一块猪骨,而且年代比较久远了,虽然我无法确定具体年代但是至少应该3000年以上。”
“这是一块文物?还是几千年前的?要是有时间我倒是可以做一下这块骨头的年代测试,然后才能最终确定具体年代。”师母显然更相信实验室的科学手段。
“问题是你的导师大费周折的邮寄过来一块也许是文物的猪骨头是什么用意?”白纸等下我终于看清了师母的模样,皮肤白皙粉嫩身材高挑修长,一双凤眼外加坚挺的鼻梁既有江南女性的温柔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坚毅。
于是我又开始本能的脸红和慌乱。
“你不用紧张有什么说什么……我从没见过你导师的任何一个学生他也从不会在我面前提起……你是唯一的例外……他偶尔会说一两句……所以这次才这么晚把你叫来。”
“见到你之前我还十分担心当面交流的问题……因为我不相信你会读懂我所有唇语……现在看你导师说的是对……你的确是个特别的孩子……”
“那么现在你有什么判断?”
师母立刻发觉了我的窘迫马上替我解围,我再次抬眼看了师母清丽的脸蛋,想了想,“教授应该是去了内蒙和辽宁交界的赤峰和朝阳,因为那里的兴隆洼赵宝沟还有红山文化遗址中的半地穴式民居在人死后有的会跟自己生前饲养的猪一起合葬。”
师母显然吓了一跳,本能的追问,“人猪合葬?几千年前的墓葬习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不怪师母吓一跳,因为这种罕见的奇怪合葬习惯不是考古或者历史专业从业者别人很难知晓。
“好,即便如你所说可是你的导师也没必要玩失踪一个人去那边啊?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师母跟一般女人不同,她似乎总能透过事物的表面看到本质。
其实这也刚好是在我脑海里盘旋的问题,我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看到师母那担心忧虑的模样还有有些苍白的脸庞,咬咬牙,“也许是教授突然有了关于人猪合葬方面的新发现,这个发现还未证明也不好公开,所以他就一个人先过去考察发掘求证……这符合教授的性格。”
我之所以比较武断的暂时告诉师母一个结果是因为不想要她有更多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虽然我的能力有限,这件事不仅跟我的学业未来有关,而且还跟我的家乡有关。
教授此刻大概率所在的地方正是我的老家,我出生在古老的西拉沐伦河,但是刚出生的第十三天我的父亲母亲就带着我仓皇搬离,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