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就到了这周周五，关白羽他们学校进行统一考试的日子。</p>
关白羽以前没人管，考试对他来说，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如今不一样了。</p>
石振很看重关白羽的这次考试，他提前一天，就花钱买了馄饨皮包了馄饨，还嘱咐钱起来早点过来，到他这里吃早餐。</p>
钱起来六点就到了石振这里，石振让他骑自行车去镇上买了四个烧饼油条，又煮了馄饨，他们每人一份烧饼油条外加一碗小馄饨，也算是一份丰盛的早餐了。</p>
食物太多，关白羽甚至吃不完，分了半个烧饼给石星火。</p>
等吃过早餐，石振先和钱起来石星火一起，一个骑车两个走路，把摆摊要用的东西送到镇上，紧跟着又骑车回家，送关白羽去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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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关白羽坐自行车后座坐着不舒服，他甚至还特地在上面放了一块木板，一块垫子。</p>
关白羽背着书包坐在垫子上，看着周围的景色飞快地后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p>
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做过自行车了，大体是没有的。</p>
看到村里小一点的孩子，坐在自行车前面的车杠上，大一点的孩子坐在后面……他也不是没有羡慕过，但他打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p>
那会儿他就想着，等自己将来有了孩子，一定要对自己的孩子很好，用自行车载着自己的孩子，到处去玩。</p>
结果还不等他骑自行车带别人，竟然有人骑自行车带他！</p>
这就是亲人么？他哥怎么这么好？</p>
石振手上没什么钱，所以没给关白羽买新衣服，但他跟关白羽“相认”之后，家里陆续添置了肥皂什么的，每天早上他还会催着关白羽和石星火洗脸刷牙。</p>
这也就算了，前些日子他用药杀光关白羽头上的虱子之后，还带关白羽去剪了个头发。</p>
关白羽之前的头发是自己胡乱剪的，要多丑有多丑，石振带他去剪的发型虽然也普普通通，甚至有点短，但这么一剪，他整个人看着特别精神。</p>
不仅如此，这些日子关白羽吃得好，脸色也好了很多。</p>
今天关白羽穿的是村里人送他的旧衣服，但那衣服没破不说款式也不错，让他看起来跟其他那些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孩子没有丝毫不同，甚至因为他皮肤白，瞧着比别的孩子还要文静帅气。</p>
到了校门口，关白羽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竟是有不少女孩子偷偷看他。</p>
要是再养养，给他买点好看的衣服……石振觉得关白羽有望成为校草。</p>
嗯，也不一定……关白羽现在才一米六……</p>
“小羽，加油！”石振鼓励了一下关白羽。</p>
“嗯。”关白羽笑了笑，眼睛又弯了起来。</p>
他们学校初三的课已经提前上完了，最近老师正在复习初一初二的知识，那些知识他都没忘记，就没有听课，改为做石振给他买的题目。</p>
做多了之后……他这会儿拥有无以伦比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考好。</p>
这次考试是市里统一考的，对初三学生来说很重要，他们学校甚至为此给初一初二的学生放了假。</p>
也因为这次考试很重要，那些平常不怎么来学校上课的初三学生，全被老师叫回来了。</p>
关白羽一进教室，就有班里的女生问他：“关白羽，今天送你来上学的那个人是谁啊？”</p>
关白羽心情很好：“是我哥。”</p>
那女生满脸羡慕：“你哥长得真帅！”</p>
初三的女生，大多已经发育好了，但初三的男生……哪怕个子不低，瞧着也多多少少有点幼稚，像关白羽这样因为营养跟不上还没开始发育的，个子跟女生差不多瞧着更是显小。</p>
所以班里的女生，很多喜欢年纪大一点的男生。</p>
关白羽时常听到她们议论班里的男生，之前一直没感觉，但现在听这人说自己的表哥帅，却有点不高兴，不高兴之余，又有点自豪。</p>
他表哥，绝对是最好的。</p>
关白羽道：“我也觉得我哥很帅。”</p>
“你长得也不错，以前都没发现。”那女生又道，最近关白羽的变化挺大的，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主动跟关白羽说话。</p>
两人正聊着，闫江涛来了，一屁股坐在关白羽身边的座位上——他们这周不靠墙，倒是不需要相互让位置。</p>
闫江涛的脸色不太好看，被连着泼了两次脏水之后，他今天还是第一天来学校。</p>
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p>
这些人还时不时说话……是不是在说他被人泼粪水的事情？</p>
比如关白羽，就肯定在跟那个女生说他！</p>
闫江涛把书包扔在自己的桌子上，用力整理自己的东西，眼刀子更是往关白羽身上扎。</p>
那天被人当面泼了粪水之后，他特别生气，找了自己的父亲想让自己父亲帮他教训一下那个泼他的人，结果他爸张嘴就是：“人家不泼别人就泼你，肯定你也有问题，你先反省一下自己！”</p>
跟家里人诉苦结果听到这么一番话，闫江涛差点被气晕过去。</p>
之后，他爸还逮着他训了他一顿，说他不知道珍惜现在的好日子，有书读却不好好读，说他成绩太差丢自己的脸……</p>
说到后来，少不得又提了关白羽：“你看看人家关白羽，他家里没人管他，学费都常常交不上，回家还要自己洗衣服做饭，却能考年级第一，多厉害！你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每次都考班级最后一名。”</p>
教训完儿子，闫父就看机器去了。</p>
织布机上连了很多丝，不停地织布，期间必须有人时时刻刻看着——要是哪根丝断了，布上会有瑕疵，需要及时要关了机器重新穿上那根丝才能继续织。</p>
他们家虽然雇了两个人帮忙，但好几台机器日夜不停地织布，那两人看不过来……他们自己也是要轮班盯着的，甚至有时候更辛苦，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p>
闫江涛想起这几天在家总被父母说，今天来学校之前，他爸更是反复说他，让他一定要考好一点……</p>
他瞪了关白羽一眼，见关白羽不理自己，更是恼怒——这家伙肯定看不起自己！</p>
考试很重要，所以不是在自己班级考的，而是去初一初二的教室考，不仅如此，每个班的学生还分成两半，在两个教室考，这样每个考生身边就都没有同桌，没办法偷看别人了。</p>
不仅如此，监考老师也不是他们自己学校的老师，而是其他学校的老师——他们学校的老师去了别的学校监考。</p>
这种规格的考试，关白羽还是第一次遇到，心下忐忑。</p>
他深吸一口气，进了初一二班的教室，闫江涛就坐在他后面。</p>
监考老师还没来……闫江涛用脚踢了一下关白羽的凳子：“喂！”</p>
关白羽没动，头都没回一下。</p>
闫江涛又踢了一下，这一脚直接踢在关白羽后腰上。</p>
关白羽心里恼怒，但考试就要开始了……他把凳子往前搬了搬，还是没理闫江涛。</p>
闫江涛见状，忍不住骂了一句：“草！”</p>
闫江涛是想威胁一下关白羽，让关白羽考试的时候给他看一下卷子或者传个纸条，他知道关白羽怕他，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p>
结果……关白羽竟然不理他。</p>
这小瘪三竟然不把他当回事！</p>
闫江涛正想再踢关白羽几脚，监考老师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