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一时间沉默了,垂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迎春花。
她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七岁那年,金骅玉只有十岁,她并不知道爹带回来的男孩子是什么身份,她只是从来没见过受了伤还能笑着说话的人。
所以她忍不住去陪伴他,安慰他,用她所知道的一切办法让他不会感到那么痛。
十年过去了,金骅玉走了十年,再次相见,他却又是带着伤。
堂堂玉祁王,每次相遇的时候,都是在生命危急的关头。
她不开口的这段时间,金骅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你过的不好。”良久,金骅玉叹道。
林水闻言抬起头。
‘你过的不好’,他说的如此肯定,甚至没有询问她一言半语。
十年未见,他居然一语道破她现在的处境,这让林水心中有些酸涩。
金骅玉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语气沉重的解释,“以前的林水,像只小兔子一样,又白又胖。对了,我记得,当时你的脸蛋格外圆,眼睛也是圆圆的,所以我才帮你取名叫小兔子。今天一看,你却是瘦了不少,看来日子过的并不好,难道魏王府的饭菜不合胃口?”
金狐狸满眼关切的说着这话,对面林水满腔故人相知的酸涩感顿时堵在了胸口。
还未等她开口,身后传来突兀的男子声音。
“魏王府的厨子可是侄儿跑遍了五湖四海寻的名家。为了让爱妃多吃几口饭菜,侄儿特地从署门关请来当地的名厨。至于爱妃身量纤瘦,可能是每日清晨与本王拆招的缘故。”
林水闻声浑身一僵,回过身徐徐行礼,“王爷。”
来的正是她的夫君魏王金昭凛。
林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来皇后的赏花宴会?皇后邀请的分明都是女眷,就连金骅玉来这,用的理由都是“巧合”。
金昭凛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皇后这边已经看到了不请自来的魏王,领着众人向三个人走了过去。
立在人群中的李烟霏心头一喜,快走几步挤到了第一排。脸上带着少女动情的微微粉色。
“魏王今日怎么有空来观心寺了?”皇后问道。
女眷的聚会,男子突兀前来很是不合礼数,遑论这人还是一向做事严谨的魏王。所以皇后这话摆明了是知道魏王来观心寺为的是旁的事情。
金昭凛闻言忽然伸出手臂,一把揽过林水的肩膀,笑意朗朗道,“打搅了诸位赏花是本王的不是,但本王现在想把王妃带回府,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肯放水儿走呢?”
水儿?
听到这闻所未闻的称呼,林水的身子猛然硬的好似铁板,以一种树桩子的姿势被金昭凛圈在臂弯中。
在场的人看着恩恩爱爱的魏王夫妇,面面相觑。
魏王其人向来以严谨著名,哪怕纳了七位夫人,在世人的眼中依然是位不苟言笑行为举止得体的王子贵胄,今日却一反常态,在众人面前大喇喇的显示与王妃的恩爱,实在是令人诧异。
李烟霏紧紧的盯着魏王,手指拽了拽身边安琢玉的袖子。
安琢玉不是说过,那魏王府里的戚氏说林水不得宠,而且很遭王爷嫌弃吗?
可是,现在这魏王追到王妃追到赏花宴会上,又搂又抱的是怎么回事?!
皇后此刻也有些尴尬。眼前是志得意满的魏王,面色如常的林水和笑意阴森的玉祁王,这三个人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诡异了。
“看来,魏王是想念王妃了,也是,本宫一大早将众女眷召来赏花,现下时辰也不早了,魏王与魏王妃就先回去吧。”皇后毕竟是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将这幅场面描绘的十分温馨。
“谢谢皇后娘娘”。
林水和金昭凛同时谢过恩,而后,林水迅速的从他怀里撤出身子,却又被金昭凛一把拉住了手,不得已的与他并肩离开。
金骅玉袖手站在原地,脸庞含笑,眸色晦暗不明。
林水与金昭凛一路上走的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