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回到房间,盘腿坐下,从基础的功法开始练习,发现此次不像之前一样,瞬间消散在指尖,而是有缓缓的流回体内,虽然还是不能全身运转,但是血气倒是顺畅了许多,是幻蝶的治愈吗?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时间已过二十日,白夜隔几日就去山脉采药,白日便去林白那儿炼药,每日煎一副药,两个时辰,不离半步,傍晚送药,李然口中描绘的山河壮丽,帝都风物,让人觉得惊奇,夜间便从基础练气,这半月已然回复一二成,灵力不如以前顺畅,时断时续,罢了,还是先不知会林白林业,以免让他们白白欣喜。
许渺的药理知识盛于白夜,偶尔也会同她一起采药,白夜有时邀她到房内石室,让她看各种功能的灵石,挑了合适的便送她几颗,她的绣帕皆是绣了图案的,芍药,白夜只从书籍中看过此类花朵,许渺绣工十分了得,无论绣些什么都栩栩如生。
她只道,此前十多年时间里,便只学了这几样,实是有些无用,白夜想她也无需安慰,便不再多言。
她送白夜质地很好的帕子,一点点地教,只是白夜学得不甚认真,且并不是太喜欢花鸟图案,只绣了了一只鹤,说是鹤其实初初许渺看时并未看出是鹤来,白夜看着也无兴趣,便不再动手。
她笑言“若白夜是普通女子,不会刺绣,不会烹饪,不会乐器,书籍学的也不是良家女子学的相夫教子和持家,该是嫁不出了”。
白夜摇头,谷中虽并无限制婚嫁,但大多是一人终身的,“谷中男女多不嫁娶”,许渺叹息“守着着极西之地,一日如此,年年如此,甚是寂寥”。
白夜问她为何来此,她只说来找人,但此人不便透露,以免累及他,白夜看她神色悲凉,眼神坚毅,想必是寻找之路颇为艰难,只能暗暗为她留意。
李然的状况好了很多,吃完今日的药,他应该就可痊愈了,隔着石栏,他执者笔,正背对着白夜,走近后放下药,他细致地绘着的山水,山嶙峋,云飘忽,黑色墨迹,不见花鸟,只见满满的风骨,之前来,有几次也看见他在收起画轴,他不说,白夜也没过问,只是好奇,
“白夜姑娘,请稍等,尚有几笔便好了”,白夜便安静的等着,他的神情无比认真,眼内的光华,一点一点倾泻,耀眼无比,他在留白处签下落款,放下毛笔,待干后,卷成轴,笑着双手递给白夜。
白夜一念要拒绝,但已经伸手过去,厚厚的纸张,在手中的重量,让人落到实处,他示意打开,白夜怎也不肯,转口道“你吃完这药,就可以痊愈了”
他端起药一口饮下,“多谢白夜姑娘,痊愈后,请姑娘帮我引荐那位帮我煎药的药师吧”许渺么,他一直记得第一次时问的呢,后面是自己却也不好开口说,遂应允他。
他向白夜走来,目光柔和落在发顶,“我也想看看姑娘说的谷中的夜空,还有瀚海黄沙的傍晚,姑娘可愿相陪”看着他系在腰上的幻蝶羽翼,白夜心跳得有些急促“自然”,很快白夜就告辞了,他目送,白夜未回头,如果那时回头看上一眼的话,就会发觉他的目光变得极深邃悠长。
路过铁索道,脚下阴寒的风刮上来,看见了林业和许渺并排走着,白夜单手握着画轴,连指腹皆是温暖的,林业靠近神采飞扬低声和许渺说着话,消失在拐弯处,他们何时这般亲近?林业该不会是罢了,到底是他人私事。
回到房间,打开画卷,开卷,由左到右波澜壮阔的场景,山河秀丽,人文风俗,白夜慢慢摊开,从桌子铺不下,不舍放在地上,每看一点就收起一些,右边是署名,良久,收起画卷,白夜情难自禁,默念着他的姓名,握着画轴,一字一句,李,然,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