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话音越小,脑袋越耷拉的厉害!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如今,孙孝孜是韩家庄的赵公明,是他们的财神爷!一年坐在家里,啥也不干,就能分到一两万!
“老二,我不管别人,你自己是啥意思?”韩瑞丰瞪大了眼睛说道。
“我……我……”韩瑞山脸红脖子粗,“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别的。
“老二啊!老二啊!亏你还当过村长,还走南闯北,咋就这点见识!我告诉你,若不尽快把孙孝孜撵走,把选矿关停,韩家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到时候,家都没有了,再多的钱又有何用!还有更严重的,你现在是有钱,过上了好日子,可你的后代子孙呢!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你有没有为他们考虑过!山被挖空了,树木砍绝了,河水干枯了,他们还咋生存!”韩瑞丰站起身来,指着韩瑞山的鼻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哥,这事有那么严重吗?”韩瑞山有些不屑的说道。
“你真是冥顽不化!你……你……”韩瑞山“你”了半天,使劲一跺脚,负气而去。
“大哥,大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韩瑞山在后面边追边说。
“你到底是啥意思?”韩瑞丰停身站住,翻着眼皮问道。
“你先坐下,消消气,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凡事要讲证据,光怀疑是没有用的!”韩瑞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孙孝孜给了你多少好处?”韩瑞丰冷笑一声,说完,扬长而去。
他越想越生气,真想找个笤帚噶哒回去揍韩瑞山几下,可两眼老是往地上瞅,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韩瑞富。
“大哥,你想啥呢?”韩瑞富扶住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想……想和你唠唠!走,上你家!”韩瑞丰说完,直奔韩瑞富家门口。
韩瑞富摸着脑袋,皱着眉头,莫名其妙的跟在身后。
韩瑞丰来到韩瑞富家里屋,背着手,瞅瞅这,看看那,不住的点头。
韩瑞山说的一点也没有错,除了韩瑞丰家,哪家都差不多,都添置了不少时尚家具和时髦家电。
韩瑞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哥凑啥来了,还不好意思问!
韩瑞丰终于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韩瑞富。
韩瑞富脑门倍亮,脸色红润,身体也发福了很多。
“大哥,你今个是咋滴啦?家里是不是有事?”韩瑞富心底发毛,忍不住问道。
“家里没事,心里有事,烦心之事。”韩瑞丰苦笑一声。
“大哥,现在吃不愁,穿不愁,除了待着,啥也不用干,咋还有烦心事?”韩瑞富皱着眉头问道。
“列个你和二狗子、王大炮他们在大街上啦大白,是不是啦起了前山河沟里鱼的事?”韩瑞丰轻声问道。
韩瑞富不明所以,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别说咱们小时候,就是二狗子他们光屁股的时候,河沟里是不是有的是鱼?不管石头缝里,还是草叶根下,泥古钻、小白条、扁瓜拉、涅古鮐是不是随处可见?可近几年,尤其是这两年,鱼是不是越来越少了?”韩瑞丰盯着韩瑞富问道。
“是啊,我还奇怪呢!这鱼都跑哪去了!大哥,难道你知道咋回事?”韩瑞富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的问道。
“捞鱼纯粹是个乐趣,但鱼是捞不绝的!那么鱼到底哪去了?都跑到下游,大河里去了!鱼之所以离开南山河沟,那是因为小河受到了污染!鱼和人一样,谁也不愿意住在臭气熏天的地方!”韩瑞丰大声说道。
韩瑞富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而又十分不解的问道:“那小河好好的,咋就被污染了呢?”
韩瑞丰突然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沙子,浅黄色的!
“尾砂?”韩瑞富紧锁双眉,一声惊叹。
“不错!都是它惹的祸!现在小河的床底全都是这玩意!”韩瑞丰长长叹了口气。
韩瑞富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大哥,你说这尾砂从哪来的?”
“你说呢?”韩瑞丰反问。
“我……我哪知道!”韩瑞富挠着头皮,红着脸说道。
“你在铁选厂干过好几年,你会不清楚?”韩瑞丰非常失望的问道。
韩瑞富脑袋耷拉下来,一声也不吭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知道是孙孝孜干的,为何不敢说出来?你是不是怕孙孝孜?是不是穷日子过怕了?是不是怕他倒台了,没有人给你发福利?”韩瑞丰好像在质问,又像是自问自答。
韩瑞富愁眉苦脸的说道:“大哥,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小子刚刚处了个女朋友,还想在市里买房!”
韩瑞丰走了,啥也没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