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头，道：“见管驸马时，我和他在一起。”</p>
上官千阙姬檀也同意乌兰内迁之事，我当然不会质疑上官千阙话的真实性。不过，青羡林看似牵扯着董氏势力，到底仍是妾身不明地江湖草莽，倘若力行此议，是绝对绕不开身为皇帝地姬檀地。反过来，姬檀要做这件事却不一定非青羡林不可，皇帝只有一个，能臣却有很多。</p>
以目前的态势，以姬檀和青羡林各自的身份，如果姬檀要对付青羡林，我也不是想不通。如果他真地头，在寒云关囚禁他的人是青羡林，我立即就能带他杀出重围去找鲜于微——想到这里，我才惊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问。</p>
“他欺负你了么？”我轻轻捏住姬檀瘦骨嶙峋的手。</p>
姬檀怔了怔，一时没有话。他不是喜欢乞怜的人，从前见面也总是胸有成竹的沉稳模样，偶然示弱人前，我也明白那是他故意的姿态。这时候看着我眸光润润的，隐约有一抹脆弱。不过，仍是不开口，他的样子清楚地让我明白，不是没受苦，但，他不乐意告诉我。</p>
他装傻的用意我心里有数，绯妆却忍不住了，指道：“欺负啊！就是一路上有没不给吃不给喝不让坐车，有没冷嘲热讽有没威逼利诱有没拳打脚踢——我看八成有。”她下了结论，纤纤玉指隔空指着姬檀，“这事皇帝样子么？满脸风霜一身排骨。别的不，就奴婢来了这一个月，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瘦……”</p>
姬檀顿时就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抿着嘴吭哧吭哧地笑。我笑不出来。因为绯妆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果然，下一刻绯妆的手就拍上了姬檀的后颈。原本吭哧笑着的姬檀脸色一变，鼻孔中喷出不少凝固的血块。</p>
绯妆并不精通武艺，姬檀却是懂得骑射功夫的，她能拍到姬檀后颈，原本就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何况这轻描淡写的一拍，竟然会闹得喷血软倒这样狼狈的下场！姬檀原本只有些憔悴还算正常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整个人似乎被绯妆那一掌拍脱了元神，虚脱地坐在了地上。</p>
我吃惊地扯住他的手笔，指尖恰好搭在寸关。</p>
仔细听了片刻，我的怒气顿时温温地煨了起来，切齿道：“叫紫靥来。”</p>
绯妆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出去。我指尖蕴力，带着内力揉遍了姬檀上半身的穴位，他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紫靥绯妆已经回来了，一旁垂待命。姬檀软软地靠在我怀里，我搂着他无力的身体，道：“你来看看。”</p>
紫靥摇了摇头，拒绝我的要求，肯定地：“是回生穴术。”</p>
回生穴术，叶叔叔的独门绝学。刺激人的潜能恢复体力而已，惟一的坏处就是用得多了会折寿。我才疑惑为什么以姬檀的教养竟然会困得趴在外庭就睡着了，想来是适才敷弄花籽时，紫靥就暗中解开了他身上被回生穴术封住的穴道，以至于姬檀逐渐精神不济，昏昏欲睡。</p>
我早就揣测过青羡林与叶叔叔有关系。这时候，猜疑与愤怒更是宛如野草一般疯狂地生长了起来，连带着迁怒了知情不报的紫靥。我搂着伏在怀里疲惫无力渐渐昏睡的姬檀，淡而冰冷地问道：“为什么不？”邪火在心中慢慢地煎熬着，一一沸腾。</p>
紫靥垂不语。</p>
“阿丹……”姬檀有些无力的声音微弱地响起。他有些欲言又止的为难，似乎在考虑下一句话该怎么，又仿佛力竭。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我不是你养的狗——就算你剑术通神又怎样呢？我就应该为此在你怀里哭诉刀有多快剑有多利吗？这些事我不想。你不必问。”</p>
原本一腔怒火的我瞬间就尴尬了起来。我想保护他，他，你不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