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秦姒,阿青心情愉快。
相对于他而言,张缇现在的感受,只能用如坐针毡来形容。方才秦姒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地表露出了她见到张缇之后的情绪不佳,张缇左思右想,不知是哪一点得罪了她……或者说,哪一桩坏事儿被东家发现了?(嗯,有做过很多……心虚中。)
读书人,你手心直冒汗。
千柳刀拉住他的手,扒着掌心好奇地查看。
张缇抽回手:别闹。
等阿青将马车赶过来,秦姒安排别人解一匹马给阿青用,张缇与千柳刀坐在车板地偎着张缇,后来嫌太热,索性跳下车,自己走路。不过这女子没什么定性,蹦跳着走了一会儿,又觉着疲惫,攫住马车顶板,飞身翻了上去。
秦姒感到车身一阵摇晃,听见车顶上有声响,接下来,便是张缇转过来,冲着车顶叽里咕噜讲着不知道哪里的外语。
张缇说的是:姑娘快下来,蹲在马车顶上成何体统?而且还穿成那样跑到高处,生怕没给人看见不成?
嘻嘻嘻,要顾体统,我又何必离家出走,在男人堆里打滚。啊……读书人,你脸红了,想到了什么?千柳刀在车顶上附身趴下,垂下一只手,想要勾弄张缇的冠帽。
后者呵斥道:不要再闹了,刚来到军中,就想惹恼中原人,让他们把你赶走么?
好啊,跟读书人一起回海边去。千柳刀可没觉得有什么难堪。
……唉。不管你
秦姒躺在车里。隔着一层布帘。听二人一来一去地对话。见没动静了。发声问:“张大哥。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
“无关紧要地事。”
“哦……那是否能谈谈关乎在下声誉地事情呢?”
咦?张缇太阳穴一紧。连带着耳朵都抽了抽。“……张某不明白东家是指什么。”装傻中。
秦姒凉凉地。毫不客气地指出:“你对帛阳提起地某事。”就张缇那么一多——或者根本是故意地——害得她在帛阳面前连**也没了。被写信来**裸地指骂。
虽然说。似乎也有让她胃痛减轻的效用。但事主大着胆子到了面前,她不给他几板子打下去,他还以为往后都可以这样蹬鼻子上脸了!
得寸进尺?
张缇可没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曾侥幸以为,帛阳会替他隐瞒,于是他拭汗道:“这、这……张某也是为东家着想
这句真是耳熟,有不好地回忆。
“停,换句话。”秦姒指示到。
“……嗯?唔。张某自有考虑,总之不会对东家有害!”换种表达么,东家何时在意起这一套来了?
秦姒在车中冷哼:“这句也腻味了。换。”
“……”士可杀不可辱,张缇可以被骂得满脸狗血,也可以被暗针扎成筛子,但他不能忍受这样七上八下地吊着折腾。“东家,你究竟想听怎样的解释?”
“真话即可。”
“以上皆是啊!”张缇豁出去了。“难道对东家,一点助益也无?”
助益是有。但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法子么?她的脸都丢
秦姒闭目:“罢了,张大哥。你别再捣鬼就好。否则……”
“张某自然知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他就知道,四姑娘这位东家,再怎么装腔拿势,也凶悍不起来,女人嘛,终究是心软念旧情的!
他答应得太快,反倒把心思给表露出来了,秦姒悻悻地望着车帘,沉默片刻,道:“……还有,不可再对人说
“何事?”
张缇认真想了想,立刻明白秦姒难以明说的是什么事情,他回头道:“哦……张某明白,张某也不是碎嘴妇人啊,若非必要绝不多言半句!”
秦姒耳朵竖了起来。
若非必要?
心知嘴快了,张缇立刻改口:“呃、即使必要,也会先跟东家商量再行事了,东家息怒,息怒啊!”
“……怎敢对张大哥恼怒?”
“瞧,又在说反话,这不是怒,还是什么呢?”
阿青乘马走在不远处,听见张缇嘻嘻哈哈地保证着什么,但又完全听不明白他话中所指为何。马儿一偏,阿青靠近马车,撩开窗帘问:“秦斯,你们在说啥?”
彼时秦姒正横躺在车里休到手肘之上,露着洁白双臂,枕住脑袋。若不是有了这辆带厢的小马车,她还得端坐在板车上面装正经呢。
阿青猛然挑开窗口地布帘,吓了秦姒一跳。
她原本打算对张缇作地训话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飞快坐正,一双美目不满地睨着阿青。
愣了愣,阿青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他重复一声:“……唔,你们在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