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殷勤君梅再是老练内心也在不断变软,尽管心头疑虑重重,可那又怎样?
眼前有人对你好,多数人都还是不忍拒绝的。想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君梅不知不觉间也有些难以自拔。
小儿端上小菜的时候,杨彬也把钱主簿领来了。
见他两个都坐到一处了,杨彬想了想,干脆默不作声的站到了门边。
看到他这样,钱主簿心头又抖了一抖。
这般器宇轩昂的人竟只是个下人,看来眼前这对少年男女一定来历不凡。
“不知二位邀某前来,所谓何事?”
君梅看出钱主簿的眼睛一直盯着殷如意,便很配合的没说话,桌子底下碰碰他的脚,示意他尽情发挥。
殷如意眉眼弯弯的回了一眼,那眼中的小得意,藏都藏不住。
“何事?我以为我是在做善事。”
一张嘴就是挖坑的套路。
把柄被人握在手里,钱主簿不想跳坑也不成,只得追问:“何谓善事?我能做什么?可否告诉我,这支珠钗到底如何取得?”
“噫不急不急咱们慢慢谈”殷如意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摇头。
看着钱主簿那张越发紧绷的脸,君梅觉得这小子装逼过了,又在桌下踢他一脚,让他快进。
殷如意甩过来一个‘都听你的’的眼神,表情一变,口气也换了。
“石胜死了,你家大仇得报,阁下想必很高兴吧”
“与你何干?”钱主簿紧张的转过脸去。
“无关也有关,但重要的是,与你最有关。”说着殷如意露出一个狐狸的笑容道:“对你来说,仅仅死一个石胜是不够的,只要那两人还把持着县衙,明天就能又冒出个周胜、李胜来,万一到了下个月,他两一人牵回来一条‘狗’,阁下又当如何呢?再说了,尊夫人家的仇又岂是一个石胜就能干休的。”
这些话就都是干货了,每个字都踩在钱主簿痒处上,饶是心有疑虑也不由得越听越入耳。
是啊,石胜之死并不是个结果,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高兴实在是太早了。
可是他又能怎办?那阮、赵二人严防死守,岳家的势力根本进不了城,哪怕石胜死了,古家在城里也没啥根基。就算他豁出去了全力一争,可一旦他们扶持的新捕头上任。再多的努力也顶不住没日没夜的敲诈勒索,万一又像小舅子那样出了命案,岳家只会对自己施加更大的压力。
到时候他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想到这儿钱主簿的眉毛都拧成了麻花。
看到他这个表情,殷如意没忍住把手伸向了麻花那一盘,当着钱主簿的面儿嚼得嚓嚓做响,还没忘了给君梅也拿一根。
“……”
君梅白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脑构造一定异于常人,但还是接了他的麻花,放进嘴里一点点碾碎。
自己愁得不行,对面两位还大张旗鼓的吃东西,换了别人早发作了,可钱主簿本就是属乌龟的,对方越嚣张他就越谨慎。
“那公子以为在下该如何应对?”无视那小子再次伸向点心的手,钱主簿诚恳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