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从洛阳到长安六百里都是官道,应该不会有太大麻烦才是,可是孔织却遇到了旅途中的第一个麻烦。孔织心中暗暗好笑,不知道是否是老天垂怜,让自己这样长长见识。
出了洛阳三十里,孔织一行在官道上看到了金子,一箱黄金散落在地。四地卫过去查看,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金锭,每个大概五十两,足足四十锭,整整二千两黄金。
孔织才不会相信什么“天降横财”之类的,只会认为是天降麻烦。由于她们出城早,卯时就开始赶路,此在不过是辰时,这可能也是为什么黄金仍没有被人捡走的缘故。
四地卫中的头儿阿子上过来请示该怎么处理。孔织看了一眼那黄金,命令继续赶路,然后就放下了车帘。
四侍都在车里,眉舟见小姐没有理会那黄金,很是不解,问:“小姐,咱们这就走?那么多的黄金,不捡起来,好可惜。”
孔织笑道:“为什么要捡,世上怎么会有没主的东西呢?即使捡了,不过是替主人暂时保管而已,又什么可惜的。何况,捡了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麻烦。”
眉舟知道自家的小姐是最懒的,想想也是,就不再去可惜那些黄金。
孔织以为麻烦已经过去,可惜天不从人愿,往前又行了十几里后,马车再次停下。孔织撩起车帘,四卫上前来禀告,原来在前面的路上又有发现,只是这回不是金子,而是一位公子,一位晕倒的美貌公子。
孔织嘴角上翘,要说大道上丢金子希奇是希奇,不过也有可能;可是丢美人,就透着诡异。正想着,地卫阿丑与阿寅已经上前去查看完毕,回来禀告说那人已经醒过来,问要不要扶过来。
孔织点了点头,多少有些好奇,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上捡着的大活人,应该不会是一般人。正想着,就听有人说:“奴家风亭谢过小姐搭救之恩!”说完这话,就开始嘤嘤的哭起来。
孔织抬头一看去,就见一个低着头的男子站在马车前。从他发式来看,已经成年,左耳带钉是许了人家,只是一个人流落到这僻静地方,有些不同寻常。想到这里,她淡淡地说:“公子客气了,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做什么!若是公子没事,我们就要继续赶路!”说完,就不在看那公子。
那公子听到这话,连忙跪倒,哭着说道:“虽然厚颜,但还是请小姐慈悲,救奴家一救。”
孔织冷眼看着这位风公子,说道:“我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只是我对救人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兴趣。”
那公子听了孔织的话,面如死灰,默默地退到一边。孔织放下帘子,仍是吩咐车妇继续赶路,走出去大概有两三百米后,叹了口气,吩咐车妇掉头。那公子仍站在原处,见孔织去而复返并没有太大喜色。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流落道到这里?”孔织问道,心中暗骂自己不够心硬,见了那公子的神色特像当年选侍时的眉舟,就忍不住想到自己会不会误会了他,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什么的。
“奴家,奴家不敢再欺瞒小姐,奴家是白玉坊的听风。”那公子低声回道:“只因厌了迎来送往的卖笑生涯,便痴心期盼得遇良人,没想到竟是有眼无珠,所托非人,不仅失了金银细软,而且还被那人转卖她人,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奴家也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