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洛林?那是德意志,她可是法国女孩。咦,你为什么认为是洛林?”刘氓感觉汉娜的话很自然,可心底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洛林啊…,洛林伯爵母亲属于安茹伯爵世系,也许洛林以后会归法兰西的…。哎呀,亨利,说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也听到那个传说了?洛林真的会出现一个圣女么?”
“好吧,你说是洛林女孩就洛林女孩。有这样的传说么?我怎么不知道…”刘氓也不再跟汉娜争执,反问道。
谈话像是让汉娜恢复些活力,她挽着刘氓的胳膊,笑着说:“这是让娜说的,去年就有这样的传说:香槟或洛林会出现一个圣女。她将拯救法兰西,不过大家怎么敢妄自揣摩天父的恩赐,这也许是安茹世系自己希望这样吧…”
这小丫头思路越来越清晰了,再不会动不动昏倒吧?刘氓脑海中一片片杂乱的记忆和念头慢慢连贯在一起,不用再去反复问我是谁,不过他还是觉得眼前景物少了些什么。
也许是这春雨太过厌烦吧。
这念头闪过,他才感觉到汉娜不停的抖。该去找个人家或城堡,不然小丫头非重感冒不可。这里应该属于洛林,自己好歹是神罗皇帝,应该有些面子。
他四下张望一番,刚弄清方向,他们道路两头似乎都有隐约的马蹄声。他们想去的那头声音飘忽,应该没几匹马;他们来的方向声音沉闷,像是马队。自信分辨了一会,汉娜眼中也显现出惊疑。他站起来想拉着小丫头再往林子深处走,可眼前一黑,周身涌过一阵麻痹感,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坐回地上。
这应该是很久没进食的原因。他明白道理,却记不起为什么会这样。“亨利,我们躲到树后面…”汉娜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奋力搀扶着他挪到树后。
刘氓惭愧的恨不得扎进烂泥,随手摸了摸,他一身便装,披着修士袍,唯一武器就是袖筒里的一扎剑,也不知何时塞进去,做什么用的。
相距四五百米,相对而行的两拨人同时停下。
人多的一方是三四十人的骑兵小队。他们本来就蹄声错杂,刘氓侧过身看了一下,更觉可笑。这些人骑得全是劣马,有些明显是干农活用的,手中的武器也是七零八落不成个体统,就几顶锅盖型轻便头盔可以证明他们是英格兰的士兵。
人少的一方共有三匹马,十几个步兵。打头是两名法兰西骑士,即便在风雨中,一身米兰铠甲也是锃亮。后面一个骑马的没穿铠甲,没有武器,披着神色斗篷,看不清脸,步兵则大多是长矛手。
大概是弄清了对方情况,两名法国骑士招呼都不打,扔下骑士枪,同时放下面罩催动战马,等战马提起度才抄出宽刃剑,高呼一声“荣耀!”
不愧是法兰西骑士,面对一群散兵游勇都忘不掉荣耀。不过此时的法兰西太需要这一点了。随着意识逐渐清晰,刘氓才记起一路所见的残破景象。这里还是名义上属于自己的阿尔萨斯以及属于神罗的洛林,那法兰西会是如何残破?
勃艮第人拉不下脸摧残自己的村舍,英格兰人可无所顾忌。
虽然只有两名骑士,看着马蹄后翻飞的烂泥,对面的英格兰骑兵还是掉头就跑。他们身无寸甲不说,本来就是杀人放火的,没必要跟一根筋的法国骑士硬抗。
两名骑士追出去以后,法兰西这边最后一个骑手也催马跟了过来。刘氓突然间感到有些激动,有些明了,不由自主扶着树干站起来,呆呆看着百米外的身影。
那骑手也感觉到这边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后方。
春雨不知何时停了,景物出濛濛光亮。依旧是黑白剪影,刘氓却感觉那身影能给自己心头带来一丝温暖。
“亨利,怎么了?”汉娜跟着站起来,奇怪的问道。
“那就是法兰西的香槟女孩…”刘氓的声音舒缓,温柔,甚至带些梦幻。
“你怎么知道?”汉娜的声音也有些颤。
“因为我看不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