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有什么手段还是全都用上吧!单凭那移形换影和一叶障目,三刀内我谢无量必可斩下你的首级!”
邓忠笑了笑,猛地挥了挥手,顿时掀起了一片汹涌澎湃的海浪,将这方猩红的世界洗涤出了一片净土,他站在净土中,高高举起手中的尚方宝剑,遥指谢无量,轻蔑地扫了一眼后,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来战!”
谢无量闻言冷笑一声,手持平乱刀从半空中袭来,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道如同阎罗般的虚影,那虚影也高高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向邓忠斩去。
邓忠没有闪躲,他举起手中的尚方宝剑,双脚猛地一跺地,高高跃起,直插了过去,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道执剑的虚影。
“铮”“铮”“铮”……
“滋”“滋”“滋”……
一刀一剑剧烈地相撞在一起,发出了凄惨阴森的叫声,如同那勾魂索命的阎罗在悄声低语,谢府中的家仆们以及两厂十四卫中境界低微的小太监们见此,全都赶紧捂住了耳朵,跪伏在地上,生怕被那无眼的气浪和余波,碾成灰烬。
只有那高九盏还强撑着站直身子,仰起头,眯着眼睛望着那交战的两人,他浑身颤抖,大喘了几口粗气,双目中迸射一丝精光,低声呢喃道:“大丈夫当如是!”
谢无量手持平乱刀,邓忠手执尚方宝剑,两人从天上打到地上,从地上打到天上,缠斗了数十余回合后,还是不分高低,不分上下。
见此,谢无量一个闪身退到假山之上,笑道:“死太监,你的基本功不错,如此交手恐怕难以分出胜负,接下来我谢无量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站在楼阁之上的邓忠闻言,将右手中的剑甩到了左手上,他歪了歪头,轻笑了一声,道:“比起正手剑,我更擅长反手剑!我啊,其实是一个左撇子!”
谢无量闻言,缓缓举起手中鲜红色的平乱刀,将其对准了自己的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接着转了转平乱刀横向一切,口中也喷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看着邓忠露出了一个无比古怪地笑容,说道:“此招名叫剖腹!”
邓忠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很是不安,虽是不明谢无量为何做出如此自残的行为,但他也绝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只见他一个闪身,来到了谢无量面前,端起手中的尚方宝剑,对准了谢无量的胸口。
此间事也该结束了,且先让你受上一剑,再把你拖曳到万岁面前,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念及此处,邓忠握紧手中的尚方宝剑恶狠狠地刺了下去,但当那剑已经触碰到谢无量的胸膛上,马上就要绽放出美丽的血色梅花时,只听“哐当”一声,邓忠整个人忽地栽倒,跪在了谢无量的面前,手中的尚方宝剑也掉在了地上。
邓忠面色苍白,双目呈惊骇之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只见满是鲜血,接着一阵惨烈的剧痛传来,他缓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时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刀口,能清晰地看见腹中那被斩断的肠肚。
谢无量咳出一口鲜血,笑道:“此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知厂公这剖腹的滋味可还好受啊!”
“现在就看你我的命谁更硬了,若你硬,则我死,若我硬,则你死!”
谢无量再次咳出一口鲜血后,高高举起手中那把鲜红的平乱刀,对准了自己的胸膛,恶狠狠地刺了下去,那胸膛之中滚热的鲜血迸射在了邓忠的脸上,他一字一句,无比缓慢地说道:“此招名叫挖心。”
说罢,只见谢无量脸色苍白,额头上有青筋猛地暴起,他强忍着那常人无法想象的剧痛,把平乱刀又往里捅了几下,在将胸膛之处的伤口又扩大了几圈后,开始了挖心。
邓忠也跟着咳出了一口鲜血,鲜血中夹杂着脏器碎片,他看着谢无量胸膛处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着那颗正在砰砰跳动的心,看着那颗虽缓慢却马上就要挖出来的心,他颤颤巍巍地从腰间掏出那颗白玉珠,举到了谢无量的眼前,凄惨地苦笑一声,道:“停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