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郭文静居住的东侧小院,张新在内院客厅见到二丫。
二丫等的已经很着急,把凌晨找到沉船的事情汇报一遍,并提出需要大船要求。
大船别人不会借的啊,张新不想去求郭文静,扒几口早饭,出门去找她老爹郭春秧。
刚出家门口,便看见人流正在往一个方向聚集,张新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你们去哪?”
“千户所衙门,今天午时三刻要处斩望海轩里抓到的谋逆。”
午时指的是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一刻等于144分钟,大概是11:45分。
张新也想去凑热闹,不过时间还早,他先一步找到郭春秧。
“岳丈,”张新抱抱拳,“小婿想借一艘五百料以上大船使用三天。”
郭春秧犹豫两秒,解释道,“费尔南多之前说过,所有做他生意的人,皆不允许和你做生意,也不允许提供船。”
张新知道这件事情,这条禁令杀伤力还是很强的。
在濠镜澳,目前只有费尔南多和葡夷人的商船可以到达西方,大家需要把货物卖给费尔南多带到西方。
虽说还有荷兰和西班牙,但它们目前还没有把触手伸进大明朝。
郭春秧与和南尔南多也有很多生意往来。
他的船队北上,沿岸收购生丝、云锦、丝绸,带来濠镜澳,其中成品大半卖给费尔南多。
郭春秧还从费尔南多手里购买一些西洋的奇珍异宝,然后卖到北方。
其他人,即使和费尔南多没有生意来往,也不愿意得罪他,怕在海上遇到,突突挨两炮。
见张新沉默,郭春秧心里不好意思不帮忙,提意道:“你先回去,今明两天,我派人去的你当铺,以他人名义抵押一艘五百料船给你。”
联姻还是有好处的,张新再次躬身抱拳,“多谢岳丈,我会尽快归还。”
“不用还了。”郭春秧摆摆手,“你拿着用吧。”
老郭财大气粗,张新说不出反驳的话。
离开郭家,张新寻思着如何才能与费尔南多化干戈为玉帛,否则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种束手束脚感。
不过张新也明白,和平不是求来的,他现在和费尔南多的和解之路只有一条。
不比后世,葡夷远渡重洋来一次的大明朝,单程几乎需要一年,一来一回最少一年半。
途中有无数沉船、遇袭可能发生,冒生命危险他图什么?
就是一个字——钱!
‘啪!’
张新正在走神时,一只酒坛突然飞过来,在他脚下打碎。
这要运气差一点,直接砸到脚,张新看向酒坛飞过来的方向,一个皮肤黝黑便棕色的男人凶恨地看着他。
那意思就像在说,‘你瞅啥!不服咋地!’
看样子像是南洋人,具体地方不得而知,毕竟南洋那一块地方太大,大小岛屿三万多个。
张新看向和南洋人纠缠在一起的中年妇人,对方表情无辜,无奈道:“报歉这位公子,我卖的是江阴黄酒,这位蕃夷坚持认为我卖他假酒。”
张新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纯正的黄酒味,至少经历五年陈酿,才有这么纯的香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