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山镇,合家欢酒楼外,人头攒动,虽是夜色时分,但也架不住食客们的热情。
于这偏远之地,打架可是小镇头菜,加三十年老酒,比什么都过瘾。
且看这些人模样,这卖相,这挎刀佩剑,一眼便知,不是那些下九流的货色,这简单的出手,放在街头,随随便便都值二两碎银。
李知焉倒不在意周围人群,似是这样的时,已然习惯,在他眼里,只有这风烛残年的老人,这个在他看来,怎么也得救的老人。
即使这人与他毫无相干,他还是会倾尽全力救,也许在旁人看来,这简直就是白痴行为,但他不会觉得,因为在其简单的思维中,这人该救,那么就得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见他道:“好吧,请兰姨快快施法,若慢了,我怕老伯身子骨经受不住这种折磨。”
那兰姨也不磨叽,从怀中取出瓦罐,在她念动蛊术间,如无底洞般的瓦罐,便有序爬出许多小虫来。
片刻后,吕老伯周身,便覆上一层毒虫来,这些毒虫具体习性,培育他们的苗疆族人也不知晓。
好在不用管这些,只要这些虫子听他们使唤,他们就不会深究其原理。当然,这不追究事实本源的特性,也是造成苗疆当下还处于原始生活状态的根本原因。
这些虫子在兰姨的使唤下,将套在吕老伯身上的琥珀,啃了个稀烂,。
也就是这稀烂的琥珀,在众人看来,却极美,因为真的有效果,且啃出的薄弱处,已是能触碰到吕老伯肌肤。
李知焉伸手,欲去触摸,但被鲜于贞制止住,道:“公子莫急,这些若琥珀的物质,已是渗透进老人家身体内,若你手脚上控制不住轻重,吕老伯很可能因你这番举动,玉石俱碎。”
李知焉道:“那吕老伯要多久才能脱离阵法?”
兰姨道:“我也不知,这要看吕老伯体内,这样的琥珀还有多少,最重要的,是老人家身体内的琥珀与外面的不同,至少没有外面的琥珀那样好清理,所以时间上也就会慢上不少。“
合家欢门口,还有几张木桌空着,这里本是酒家用来招待食客的,如今却突然坐了一群人来。
一行四人,青衣素服,与藏山镇外,大多村户无异,不过气质上,却与村户不为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们身上带剑。
只要你朝他们一眼,就会记住他们的剑,特别是其中一位,他的剑,若门板一般宽大,若要被这样的剑来一下,不用想也知道,定不会是一件美事。
张士端坐其间,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不想做看门神兽的他,此时倒真有了看门神兽的味道。
他的位置,刚好在门口,而他,也正好坐在门口,若石狮子一般。
好在与其他时候不同,他并无任何不耐烦之意,相反,从他严肃的神情中,还很是愿意如此。
他目光投向藏山镇外,紧接着,又看向何豪珅,再看向旁边新落座的四人,眉头越皱越紧。
不过他并未提醒背对众人的李知焉,即便他知道此处已然非常凶险,他还是没有要他走的意思。
他知道,李知焉不会走。若他不走,那么他就得在这凶险中,护他安全。
李知焉的确不会走,在确定吕老伯身体无恙前,这就是他的想法。
他也想过,因为自己的原因,吕老伯定会受到牵连,但如今孤身一人的吕老伯,又遭此不测,势必会没有人管,就像稻田里有只害虫在啃食他人秧苗,也许有人会看一眼,但绝不会下到田里,将害虫捉出来。
新落坐的四人,不是别人,正是赶去太常仓库晚了,又赶回来的剑冢四子,这次没有晚,不仅如愿见到了道盟的大人物,还见到了李知焉,也不知是因为大人物的存在,李知焉在此,还是因为李知焉在此,道盟的大人物就必须到此,兴许两样都有。
宋大志道:“你看那家伙,是不是傻?”
张远志点头道:“的确有些,但张某却有些欣赏。”
宋大志道:“只有死人才会深得活人欣赏,不过,那有什么意义呢?虽然神兽......”
说到这,张士向他看来,一眼,便让他变换语调,进而接着道:“虽然白虎大人在此,不过你我皆是知道,如今道盟的高手和军镇,正朝这个方向赶来,白虎大人是无所畏惧,但也架不住道盟人多势众。若在这个时候不走,待要走时,便已晚矣。”
张远志笑道:“所以你要怎样?”
宋大志嗫嚅道:“我.......我能怎样,不错,我是厌烦这家伙的德行,但也不想他命丧于此,至少不该就这样死。”
张远志转首向沈公子,道:“大师兄,这事你怎么看?”
沈公子抿住嘴唇,听此,展唇道:“都是年少之人,我知道你们意思,行侠仗义的确不错,况且剑就在手中,但你们要知道,对面那群人,乃是道盟执事,对面那个人,更是户部执事何豪珅。我们可凭借武力做一些事,但那要建立在不跟师门招来麻烦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