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侯富车就像怀里揣了一个小兔子，忐忑不宁地走包子铺。刚走近店门口，便忽听一句吆喝：“呦！这不是富爷吗？”。侯富车不觉一愣；怎这富爷的名号，在不也有人认？人着：“哎呦富爷，真是您呐，我在小河沟见您跟匪兵较劲儿，个气呀！来来来，您里面请！”，侯富车这算是白了，模样听语气，这八成是这包子铺的掌柜。不觉中，怀里的兔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来这餐晚饭有谱了，这还真叫“有福人不用忙，无福人累断肠。”，算生早就说了。
侯富车仍不忘儒雅风，抱拳拱手：“见笑见笑！”说着话铺子里走，口中还不忘寒暄：“掌柜的近来生可呀？”
“嗨！甭了！您进屋吧！”掌柜满脸愁容地撩开门帘，侯富车让进包子铺。
进入包子铺，里面的场景让侯富车瞠目结舌。小小的铺子里一片狼藉，瓷器碎片洒满一地。几个伙计摸样的人，鼻青脸肿、头破血，蜷缩在墙角“哎呦、呜呦”的叫唤。朱能和苟畦将他们抬到案板上躺，杨二小姐从手箱里出急救盒，为他们清伤口。又将笼屉布撕成一条条的布条，为他们包扎伤口。
“嗨！您，您！这帮匪兵，真是该挨千刀呀！我们分生，招谁惹谁啦？这帮断子绝孙的伙，要生孩子也一定是没屁眼儿！”掌柜的走到受伤的伙计身边，哆哆嗦嗦莫衷一是地转悠一会儿，对着在忙的杨二小姐作揖：“菩萨，谢谢这菩萨。要不是们，我真的不该怎办了呀！”又转身对侯富车：“富爷呀！您能来到我这小铺子，真是我的荣幸呀！要是搁着时，我怎地也要请您吃顿包子。可是……嗨！”掌柜从地上捡一个散了架的笼屉，笼屉盖和笼屉格不见了，剩下一圈儿笼屉边。他愁眉苦脸地对侯富车：“您，您！笼屉变成拍煤饼的饼箍了！说是吃包子，连面粉没给我剩下一勺！嗨！真是臊得慌呀！富爷您就多担待担待！改日再来，我一定款待兄弟。”
一场欢喜一场空，人离开包子铺，肚子“咕咕”叫，还能挺一挺。经过包子铺里闻了一鼻子的包子味儿后，这肚子里就像揣了个拨浪鼓，甭多热闹了！朱能和苟畦无精打采地跟在杨二小姐和侯富車身后，有拖着脚步，让鞋底跟地面擦出“噗噗”的响声。侯富車这两小子是在抗议，可眼下他也爱莫能助，有到了法租界，再办法吧。遂扭头喝:“脚抬来走！到了法租界再吃饭。”听这话像是法租界已设下酒席，在迎他们似的。侯富車:两小子听见这话，脚步应该会轻盈许多。没曾俩人的双腿更似灌了铅一般，更沉拖沓。来，他们已经进入了日租界，街两傍的酒店、饭馆飘香溢，热闹非。勾引的俩小子更饥肠辘辘垂诞尺。
杨二小姐也出了俩小子的心思，问:“法租界还有多远？”
苟畦抢着嘟囔着:“还得穿过日租界，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