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苦再累,能把临江里凶杀案破了,一切劳累也算值了。”
“嗯,是啊,能把凶杀案破了,一切……嗯?”
怐正忽然愣住了,眼珠子慢慢瞪圆。
听到谌洛已经破案,他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不是…
我这刚来,你告诉我破案了?
那我过来干嘛?
体验泥土的柔软?还是品味粪田稻草的芳香?
“此人名猛,便是杀害冲的凶手。”谌洛指着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的猛道。
“吾记得他,冲的儿子!亲人作案,大不孝罪!”怐正压低眉头,沉声道。
“唉,他也是个苦命人,罪责如何,让狱掾史定夺吧,兄长需要办另外一件事。”谌洛拉着怐正,指着在一旁坐立不安的杜央:“这位是里正,一会儿便由他带兄长抓人,吾茂陵亭人手不够,便不参与这件事了。”
“还抓谁?”
谌洛愤怒的骂道:“赌狗!”
“汪汪汪……”里中再次回荡着狗吠声,“汪汪汪……”
怐正稍加询问,了解前因后果,大手一挥,安排人捉拿参与赌博的百姓。
敢赌博?
正好茂陵缺民夫挖土,真是不请自来!
……
“砰砰砰!”
临江里中,某位什典家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谁啊?”
一个正捧碗吃粟的男人不情愿地放下饭碗,半天才不耐烦地打开门,恶狠狠地瞪着敲门的两个陌生模样的人。
“尔等知晓此地……”
他还没等说完,敲门得两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按在了地上。
“尔等是谁?造反了!”
男人脸贴在地面,石子扎的生痛,挣扎不得,只觉得有根绳索在绑自己的手腕,只好惊慌地朝屋内求救:
“大人救我!大人!”
屋中人听到惊呼,一四十来岁的老者鞋都顾不上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指着门口两个陌生人呵斥:“尔等何人?老朽乃此地什典,休伤吾儿!”
“今日起,汝不再是什典了!”一阵愤怒冰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罢免文书明日送达。”
“何人在外胡言乱语?老朽乃……”老者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人,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马上挤出一丝微笑,弯着腰迎了上来:“杜里正,这是作甚呢?误会,误会了。”
“误会个屁!这番话留着和怐啬夫说吧!”
杜央气的猛甩衣袖,都是这群混蛋,还得自己今年效绩考核要排倒数了!甚至,还得获罪!
“带走!”
两名吏卒拖着开门的男人火速离开,他们现在需要前往下一家。
“大人救我!”
老者看着被拖走的儿子,无可奈何,只能原地跺脚,气的哀鸣’“吾儿啊!”
俄而,门口又有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叫了!”
“汝是何人?”老者一愣,“老朽可是此地……”
“什典是吧?”
老者有些底气不足:“对……”
“吾侪找的就是汝!”说罢,其中一人拿出一块竹节,“吾乃游徼属吏,尔治下发生‘博戏案’,按律,应连坐,跟我二人走一趟吧。”
“啊?这……老朽已经不是什典了,尔等找错人了!”
“汝亲口承认还有错?再者,罢免文书未至,汝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不等老者吭声,两人一左一右,把这位什典拖离此地,连穿鞋的机会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