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看完之后,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范闲:“这是你出的考题?你就是这么为朕选拔人才的?朕将主考官的职责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当成儿戏的?”
“启禀陛下,下臣正是在为陛下选拔真正的人才,并非儿戏。”范闲无畏的与庆帝对视着。
“你选人的标准是什么?空着的诗词,大同小异的策论?”庆帝冷笑着问道。
“诗词有难度,却并不是作不出来,但凡有人能够作出半首,下臣也会将他列入进士行列,可今年参加春闱的三百考生,无一人作出。”
“既然所有人都没有这样的文采,那么下臣的评判标准也只能是这三份大同小异的策论。”
范闲平静的回望着庆帝,回答的声音很是稳定。
“说出你的理由,如果你不能说服朕,你就直接回澹州吧,京都已经容不下你了。”庆帝收起了冷言冷语,淡淡的说道。
“下臣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讲,既然这些举子没有足够的文采入翰林院,那么就该设身处地的为庆国的百姓去做点实事。下臣出的策论题,只有这三位考生为那些工匠说上了一句公道话。”
说完,范闲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份试卷,双手递给了自己的皇帝老子,继续说道:“如果下臣的这份答案依旧说服不了陛下,下臣今日便赶回澹州。”
庆帝面无表情的接过试卷,直接翻到了第二部分。只见下面的宣纸上写满了字。
《熙戏犀》
西溪犀,喜嬉戏。席熙夕夕携犀徙,席熙细细习洗犀。犀吸溪,戏袭熙。席熙嘻嘻希息戏。惜犀嘶嘶喜袭熙。
《饥鸡集矶记》
唧唧鸡,鸡唧唧。几鸡挤挤集矶脊。机极疾,鸡饥极,鸡冀己技击及鲫。机既济蓟畿,鸡计疾机激几鲫。机疾极,鲫极悸,急急挤集矶级际。继即鲫迹极寂寂,继即几鸡既饥,即唧唧。
《仁人忍刃》
人人仁人人忍人,认仁人忍人刃人。仁人仁忍人人刃,人忍人人人人仁。忍人仁人任人刃,任人刃人任仁人。
上联:齐妻起棋,齐欺妻气,妻弃七棋。
下联:伊姨移椅,伊倚姨疑,姨遗一椅。
不仅有诗词,连对联范闲都写了出来,还不止一对。
第三部分的策论,范闲也没有长篇大论,只有短短百十余字,庆帝却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世人皆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其实不然。
农夫种田,裹书生之腹。
妇人纺布,暖书生之身。
军士戍边,护书生之命。
铁匠造农具,屠夫宰猪羊。医者活人命,石匠著宫墙。
故工匠者,民生之本也。
书生者,优者为官,闭目不见工匠之用者,读书无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