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传出来的声音是庄重的,只是那无处安放的双手,展现出了刑部尚书内心的不安。
周志康一听是因为这事,这心也就彻底放下了,都是二皇子门下,这事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吗?
心中有谱,万事不慌,只见周志康再次躬身一礼,淡然的回道:“回大人,下官也在极力探查此事,至今未有结果,应该是那些士子自己慌了神,一番猜测之后得出的结论。”
见“四大铁”之一的至交好友,这一副对事情的严重性毫不之情的模样,刑部尚书韩志维还真是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是我把你喊到这里来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吗?咱能长点心吗?”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事已至此,韩志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嘴角强行咧出一丝冷笑,厉声说道:“周志康,你觉得本官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会把你喊过来问话吗?此时此刻,你竟然还在装傻充楞,是拿本官当傻子吗?”
一声厉喝,喊醒了自以为是的周志康,双股颤抖之下,他还乞求着最后的一丝奢望,抬头挺胸,朗声回道:“下官没听懂大人的意思,莫非大人觉得此事是下官所为不成?”
“是不是你所为,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官既然把你喊到了刑部大堂,自然是掌握了你的所有罪证,周志康,还不从实招来。”
“下官未从做过之事,何来从实招来?大人莫非是要屈打成招不成?下官乃是进士出身,依庆律不用下跪,问话时不得随意刑讯,未摘掉下官的官职之前,大人怕是还打不得下官。”
演戏就要全身心的投入,此时的周志康确像那真正的慷慨义士。
“大殿下,你看”
刑部尚书默默的为周志康点了一个赞,侧身低声向着大皇子问道。
“原来刑部就是这么审案的,如今本王算是见识到了。”大皇子冷冷的回了一句,让想要拖几天时间找自己主子处理这件事的韩志维直接下不来台。只能强自辩解道:“大殿下,这周志康现有官职在身,依庆律确实打不得。”
大皇子不屑的一笑:“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文官,明明心里已经吓得要死了,还能面不改色的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韩尚书,本王想问一句,是所有犯了事的官员,刑部都审不出结果,还是只有今天的这个礼部侍郎有此待遇?”
一句话,让刑部尚书韩志维顿时冷汗淋漓,刑部审的官员多了去了,屈打成招的都不在少数,如今这种局面,无非是两人在赌大皇子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罢了。
大皇子冷冷的看了无言以对的韩志维一眼,淡淡的对着堂下的周志康说道:“周志康是吧,戏唱够了就招了吧。你错就错在你信错了人,你永远你都想不到替你传话的人,是监察院的人吧?”
这是范闲教大皇子的,有事就往监察院身上扯,反正监察院早已臭名昭著了。
一句话破防,礼部侍郎周志康被这么一句话激的魂飞魄散,监察院的能耐京都百官无所不知,周志康歇斯底里的喊道:“我那侄子从来未踏入京城半步,他怎么可能是监察院的人,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皇子微微一笑:“韩尚书,可以结案了吧?”
这就是庆国的监察院,陈萍萍的监察院,明知不可能,却让京都百官从心底里觉得,只要是说出监察院,就没有什么他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