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已是暖春之际,连绵不断的春雨总算是停歇了一阵。天空放晴,已经到了踏春的最好时节。
从二月初到现在,京都的百姓最不缺的就是茶余饭后的时事,今年的话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在京都百姓感慨又有一位高官铃铛入狱的时候,范闲也收到了一句警告:“适可而止!”
传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监察院的四处代主办,冰块脸言冰云。
“他让你适可而止,再这样下去,倒霉的就该轮到你了。”这是言冰云的原话。
“回去告诉他,这只是我和我那岳母大人之间的游戏而已,与他无关。”这是范闲的回话。
范闲有着整个监察院做后盾,知道的事情比言冰云要多的多,他很清楚,督查院也好,周志康韩志维也罢,都是他那岳母大人送给他的礼物,二皇子不过是中间的一把刀罢了。
“我不是传话筒,我只做我该做之事。”言冰云表面上还是原先那个言冰云,北行路上遇到范闲要收回范闲身上提司腰牌的那个言冰云。
范闲对此也只是呵呵一笑,挥手让他离开。
很多事情有着无穷的变数,可又有很多事总是那么一成不变的,比如那到了春天就会开的花儿,到了春天就会叫的虫儿,又比如那到了月底便会变成船儿一样的月亮。
月明星稀,月不明,星星才会布满整个天空。
就是在这么一个月不明星满天的时刻,二皇子的府中来了一位一身夜行装的九品高手。
原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二皇子一届凡人之躯,却早已摆好了茶铭。
看到范闲那张脸上挂着的熟悉笑容,二皇子内心深处从来都是倍感亲切,总觉得对方应该和自己是极相似的人,脸上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翻墙入室,摘下面罩的范闲,一脸的调笑:“按坊间传闻,二皇子应该是夜夜笙歌才对,怎么这还吃斋念佛起来了?”
“早就等你来了,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把我的底兜光之后再来见我。”二皇子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范闲之后还能笑的出来。
“酸酱子,知道你好这一口,特意为你准备的。”二皇子指着身前的茶杯笑着说道。
范闲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微微翘唇:“你不恨我?”
二皇子摇头说道:“我又不是圣人,你毁我根基,我怎么可能没有情绪,只是后来想明白了,咱们从来都不是同一路人,恨不着你。”
随后,二皇子也端起了一个茶杯,喝了一口,眉头微皱,显然是不太喜欢这酸酱子的味道,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范闲,我一直很看重你,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不管从哪一方面,我对你从来都要比太子对你好得多。”
“使团回京截杀的事就不要说了,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一个谢必安能杀的了你,当初在牛栏街你早已成为一具尸体了。”
范闲笑了笑,说道:“殿下真的不明白?”
二皇子看着他的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范闲亦是摇了摇头,没有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