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喝了一口那他从来都不喜欢喝的酸浆子,苦笑着说道:“拉拢也好,威胁也罢,该用的手段我都用过了,范闲,你说怎样才能缓和你我之间的关系?”
范闲笑了,淡淡的说道:“殿下如果能和我那岳母大人保持距离,我许你一世平安。”
二皇子一怔,断没有想到范闲敢说出如此肆意之言,还许自己一世平安?一个臣子对一个皇子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何等的狂妄?这与造反何异?
任二皇子再看好范闲,也忍不住胸中的怒去,寒声说道:“你这是耍弄我吗?”
而此时的范闲似乎看不到二皇子的怒意,悠然的叹道:“这龙椅莫非就真的有这么好坐?做一个靖王爷一般的盛世王爷不好吗?殿下向来喜好诗词,淑贵妃亦是雪一般的清明人物,怎么却看不穿这其中的关节?”
二皇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压低声音冷冷说道:“范闲,你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吗?那把椅子,我想抢得抢,不想抢还是得抢!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肯去太学里天天修书,也不愿意搀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范闲微眯着双眼:“我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大皇子的站位让你失望了吗?可你知道,他站位前唯一的条件,便是让我救你一命。”
范闲这样肆无忌惮的狂言也彻底激起了二皇子心中的那一丝疯狂,冷笑说道:“范闲,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保?”
二皇子那张清秀的面容渐渐扭曲了起来:“我不想争,是他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告诉所有人,我德才兼备,做个亲王委屈了。十五岁便让我去御书房听朝政之事,我的待遇与太子无异,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见到过太子和皇后看我的眼神吗?我要保护自己的母亲,我要保护自己的性命,是他把我逼到今日这个地步的,既然他想让我争,那我就争给他看看!”
面对着面容扭曲的二皇子,范闲却是微微一笑:“在我面前说这种气话,没有意义吧?”
二皇子苦笑了一下,双眼隐约有着要泛出泪水的迹象,望着范闲,语气近乎恳求的说道:“范闲,帮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截杀使团是我最后的试探了,就算是如此,他依旧不肯把我封王,赶去封地,我只能把这条路走到底了。”
范闲冷静乃至有些冷漠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太子已经视你为仇敌,为什么你依旧不肯帮我?”冷静下来的二皇子满是不解。
“把你彻底打落谷底,才是救你的唯一办法,这是我和大哥唯一能想到的。”
这一声大哥,范闲算是正视了自己的身份。
二皇子眼睛发红了:“范闲,他不如我,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那个位置我为什么就不能做?”
范闲是冷静的,没有理会二皇子发红的眼神,淡淡说道:“是我那岳母大人给你的自信吗?你有没有想过谢必安其实从来都不是你的人?包括现在的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都不是你的人。”
语言是平淡的,带来的结果却是震撼的,二皇子的眼睛从微红变成了猩红。
“范闲,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不求你帮我了,我只求你袖手旁观,做臣子能做到你这个份上,天下没有第二个了。”
皇子求到一个没有任何实质官职的臣子身上,天下确实没有第二个了,可这范闲就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成为了这么一个人。
“你自己要走的路,谁也阻止不了,二哥,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你别保了,另寻他人吧,这是我和我那岳母大人之间的游戏,与你无关。”
说完,范闲带上面罩,飘然而去,一声二哥,算是范闲对这个身不由己的兄弟一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