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柜台刹那被劈成两瓣,木屑横飞,寒光再次折身劈来。
宁君惜狼狈闪避,心中咬牙,若不是受制于寂灵,不得动用大量真气,他何至于如此憋屈。
他想到外面还有不知多少兵士,心中便愈发沉重,最后,索性一咬牙,自己将手臂往刀刃上一送。
那将领只是一愣,正想顺势将宁君惜的整条手臂砍下,却见宁君惜一触即退,已经泥鳅一样溜走了,心中微觉不妙,再提三分气势,刀势愈发咄咄逼人。
他此番受命于皇室,不容许半点差池,至于将面前少年解决后的麻烦,已经给了替罪羔羊,区区一小儿,又怎会惹的雪原中的那位与整个王朝翻脸。
宁君惜虽闪避得仓促,好在他修习算是高屋建瓴,哪怕真气调度得小心,也不至于轻易便被小宗师伤着,只是心中愈发恼怒。
锋锐的刀意搅碎了屋内的一切,门窗也不可避免,寒风裹雪自外卷入,刺骨冻人。
宁君惜眉头紧锁,长时间的调用真气让他有些难受,四肢百骸都隐隐泛上了酸痛。
宁君惜咬着牙,暗暗大骂,若是这番折腾让他毒发,举目无亲,可是真要走投无路了。
“咿呀!”舔血舔够了的小东西勾在宁君惜手臂上,满足轻叫了一声。
宁君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一手抓起雪玲珑,骤然后退,同时将雪玲珑狠狠一甩。
迎上刀刃的小东西心中一惊,骤然嗷呜一声吼叫,朝那将领扑了过去。
那将领面色一变,反刀格挡,却觉一股大力袭来,瞬间砸出了酒肆。
白影一闪,雪玲珑直接追了出去。
宁君惜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觉得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不想再动一根手指头。
过了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大兽吼。
宁君惜愣了下,心道又怎么了,连忙跑出去,不由一愣。
酒肆门前,风雪交加,断肢残臂在雪地寒风中格外刺眼,看得宁君惜脑袋闷了一下,差点一个踉跄。
不远处,彻底发狂的小东西正在与一辆马车对峙,却似乎有所忌惮,只敢在原地弓着背咆哮。
那辆马车上的人面无表情,眼神木然,却是个熟人,梁年!
宁君惜没料到这三个人竟然没走,当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更怕小家伙吃亏,那家伙可是个大宗师,哪怕小家伙是吃了自己的精血,到底是受了伤,实力受限,硬着头皮快跑过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叫那小家伙,就随便诌了一个,“毛球,乖!”
那小东西倒是听话,听宁君惜叫它,奓起的毛都顺了下去,咿呀叫了一声就窜到了宁君惜怀里。
宁君惜强忍着没把它丢出去,咳了一声,整个气质都清冷下来,声音讥诮,“原来几位在这里看戏。”
“你不该杀他们。”柳自语被姚妙语从马车车厢内搀扶出来,神色微有痛惜。
“那他们来杀我便是理所当然。”宁君惜眯起眸子冷笑,对这位老人的好感荡然无存。
柳自语一愣,恍惚道,“他们如何能杀得了你?”
“果然愚不可及!”宁君惜冷笑一声。
柳自语身子一晃,险些跌下马车,神色愈发恍恍惚惚,最后轻轻一叹,“你好自为之。”
姚妙语脸色煞白,不知是被刚才吓到了还是其他,刚才一直不敢看宁君惜,此时才狠狠瞪了宁君惜一眼。
他摆摆手,钻回了马车里。
“好走,不送。”宁君惜眯起眸子,声音愈发清冷。
马车上的人没再理会宁君惜,马车缓缓离去,渐渐消失在风雪肆虐里。
宁君惜耸了耸肩膀,转身见到身后的一片狼藉,轻轻叹了口气,“这里是没法呆了。”
他想了想去路,竟发现除了雪原已无处可去,不由叹息连连,就差这一个月了啊。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他故作轻松叹息了两声,忽然挺胸抬头,抬手指向前方,满是意气风发,“来来来,卿且看,世间豪杰千万,谁所向披靡屠戮无数?”
他说到这里,喉间泛上些许酸苦,喉咙动了动,就说不下去了,咽了口唾沫,讷讷道,“恶心!”
顿了顿,又补了句,“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