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不待姚靖城回答,转衣角带风离去。
“喂,你不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挑好了我也好送给你?”姚靖城提醒。
“我可消受不起,心领了。”宁君惜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姚靖城耸耸肩膀,转头见边的女子眼眸流转,笑呵呵揽过那女子纤细腰肢,“你若是眼馋,我也会给你的,只是有些东西,你拿着实在无用,不妨本世子把自己给你,总不至于就冷落了。”
自然引起一片笑。
李禅房门前生有一簇细竹,翠绿滴,是这两年才窜出来的新竹。
宁君惜远远便看到,李禅站在绿竹前,体笔直望着绿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来。
“可收拾好了?”他难得正经。
宁君惜点了点头,“你可是有心事?”
“看这绿竹忽然想到了一件趣事,愣了下神,你有事?”李禅打了个哈哈。
“就是想知道个准信儿,今走不走得了。”宁君惜微笑道,“我在打谱,心里不好藏事儿。”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李禅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今走得了,那两位主儿还是好说话的。”
他想到一事,“对了,今早上那孩子什么出,你可知道?”
“没打听,他可有什么不妥?”宁君惜略有兴趣。
“西夏王都前些年忽然窜了一簇神霄竹,足有二十余根,长了年,已颇有风骨,可惜三年前这竹子一夕之间全枯了,”李禅摇摇头,“当年我还想着去一趟,可惜得很。”
“我回去看来又有得忙了。”宁君惜耸耸肩膀,他对于当今的天
下局势知道得太少,便是李禅说得这些趣事,他就从未听过,这对于行棋很不利。
“你忙估计我也闲不得。”李禅没好气道,“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去收拾东西。”
“对了,那支箭怎么处理的?”宁君惜顺嘴问了一句。
“我不是在晨启楼守着的,怎么会知道,你好奇去问问姚君知。”李禅挥手往屋里去了。
“我可不好奇。”宁君惜连连摇头,“我去打谱,就不进去打扰你了,临走时别忘了唤上我。”
“忘不了。”李禅挥手开始赶人。
……
姚君知的住处,此时两人相对而坐。
“罗西今之举,覃师如何看?”姚君知难得收起了骄矜清傲,姿态恭谦得像极了勤学善思的好学生。
“郡主要问的是罗西的立场还仅仅只是此举之意?”覃鬼手声音平静,从容淡定。
“都有。”姚君知沉吟道,“以罗西如今出境,当是最为安定,以他近些年的执政,野心不会太大,可他如今却说舍了半辈子积蓄便舍了,这般魄力少有人有。”
“郡主眼光还是狭隘了些。”覃鬼手一针见血道,“此事要牵扯一个卸磨杀驴的出处,并不难理解。”
姚君知微微皱眉。
这时,房门被人小心翼翼轻叩几下。
“进来。”姚君知有些烦躁招呼了句。
房门打开一条缝儿,紧接着缓缓探进来半个脑袋,往里面小心翼翼瞅了两眼。
姚靖城咧嘴傻笑,有些心虚道,“我没晚了吧?”
姚君知哼了一声,“滚进来,带上门。”
姚靖城立即拍拍衣衫,两只脚一前一后跨进门槛,然后关上房门,挽起衣袖,竟然真滚了过去,在姚君知边咧嘴一脸憨样,“老妹,滚来了,你们说到哪儿了?”
姚君知不理会他,自顾自斟酌道,“罗西如今的安定局面,一来是姚……父亲不愿理会他,二来是与父亲政见不合的那群人有意照拂,说到底是罗西从原本的中立之人偏向了远安王府的对立面另一边,那只要局势不打破,他应该还有很多安生子可过,覃师所说的卸磨杀驴何意?”
“这个我猜出了三分来,两位赏个光呗。”覃鬼手还没说话,姚靖城就先一步兮兮插嘴,“覃师的意思应该是,若是现在局势打破,此后,罗西之流虽卷入其中,却没有任何价值,是该舍弃,以此来看,罗西若不提前打算,以后免不了凄惨狼狈收场,到时别说金银,能否活命都是两说。可对?”
“帝都又准备动手了?”姚君知面色微沉,声音中透漏着冷意。
“此事,不好说。”姚靖城点点下巴,“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若非确定,罗西哪来的这般大魄力!”姚君知冷笑起来。
“世事如潮,人随大势。”覃鬼手轻叹了口气,微微阖目,“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逃不了,这是命。”
姚君知猛地拍案而起,“那我便逆了大势,看他能奈我何。”
覃鬼手微微摇头,并不言语。
姚靖城拍了拍姚君知肩膀,“大势所趋,我们唯未雨绸缪,奋力一搏。”
姚君知嘴唇翕动,最后只冷冷一哼,低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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