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胡管家撬开少爷房门之后,见到里面的景象,不敢乱动;是先去找来了姚三夫妇,才把女孩从少爷的房中背了出来。
十四岁的少女,身上已经凹凸有致,胡管家当然不便动手,便只好由姚三夫妇,亲自来处置了。
姚香香满脸泪痕,神情复杂,也不知是悲戚,还是惊慌,只是抽泣不停。
“还不解开!”胡长龄气不往一处打,对胡管家喝道。
姚三连忙解开女儿手脚的绳索,扯着身边的中年妇人,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太老爷开恩,我夫妇俩管教无方,累小少爷涉险了。”
“香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老人家对姚三夫妇那一脸惊惧之色,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祝无庸平时御下极严,责罚极重。很多下人,即便受了主家欺负,也不敢略有微词。于是老爷子转而问小女孩道。
“太老爷,小少爷他……”女孩脸色涨红,似是羞赧不敢直言,情急之下,突然大声喊道,“您快让人找他回来吧,太危险了!”
“什么?”祝长龄一头雾水,孙子日常作为,虽然离经叛道,不守城规,却也心思细腻,与其父迥异,伤人害命之事,一般是做不出来的。
事已至此,祝长龄长叹一声道:“你照实说吧,这小子若有什么过分之举,我自会收拾他。”
姚香香听太老爷言语,显然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不由得更加着急,尽管羞于启齿,却终于吞吞吐吐,讲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婢女姚香香,因与少爷同龄,所以一直是她来服侍祝田蛟的饮食起居。
两小无猜,本来感情也好,所以祝府之中,少爷的起居穿戴,也只有姚香香能够收拾妥当。偶然换其他更有经验的婢女,不出三天,少爷多半便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是婢女不行,而是她们本身,也少不了要被少爷收拾得蓬头垢面,衣冠不整。
今天一早,香香带着早点,来到少爷房中,服侍完祝田蛟洗漱更衣,留下早点便要离开,却被少爷叫住了。
“香香,”祝田蛟对小婢女道,“你每天都带这么多早点,我吃不了,你陪我吃。免得浪费了。”
香香惊诧不已,在她的记忆中,少爷从来不知“浪费”二字。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婉拒道:“少爷你先享用,若有剩余,香香自然会来处置,不会容它浪费的。”
“不行,你不吃,我就不吃。”祝田蛟今天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跟她一个下人杠上了。
“这样不合规矩,老爷要打我的。”香香委屈道。
祝田蛟一握拳头,举在她跟前道:“看见没,我这么大个人了。他还敢管那么多?他敢打你,得先……把我揍趴下。”
“回头,我去太爷爷那告他。”祝田蛟补充道,以示自己手中,还有王牌。
为了让婢女陪自己吃个早点,搞这么大阵仗,对香香而言倒是新鲜。她不敢违拗,看看左右无人,便关了门,坐下来随便挑了些东西,动着口做个样子。
但少爷不依不饶,把好东西不断往她碗里挟着。这吃得跟做贼一样的早餐,她也不敢过于推辞争执,免得动静大了被人发现,于是也只好顺着,没想到最后是她吃得撑了,少爷却并没有什么东西下肚,只挑了剩下的东西,胡乱吃了几口。
“少爷,你怎么能这样。”香香打着饱嗝,忧心忡忡道,“要是给人知道,要笑死我了。”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除非你自己说。”少爷拍着胸脯道,“到我说出去的时候,就不怕人知道了。”
姚香香见他言语古怪,不明所以,但此人多有荒诞之事,习惯了,也懒得多问。
这时,少爷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换了副一本正经的面孔道:“香香,再过两年,你也就到嫁人的年龄了。”
少女敏感,突然被少爷抓住小手,当然十分紧张,却又甩不开,便连忙求饶道:“少爷你先放开我,香香不嫁人就是了,一直服侍到少爷取了少奶奶。”
“不嫁人怎么行。”少爷生气道,“你不嫁,我娶那个做少奶奶?”
香香对少爷的离经叛道之语,早已习惯,便应道:“少爷,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大清早的,香香一会可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不行,一会你要忙什么,我帮你;但这事,我们现在就要说清楚。你嫁不嫁我?”祝田蛟一旦跟一件事情杠上了,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拗。
香香深知少爷的秉性,越发着急,便用力一挣,终于把手挣脱,恼道:“少爷,祝家的家规,你又不是不清楚,尊卑有别,哪能谈婚论嫁的。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给老爷知道,你这是要害了香香呢。”
香香说完,转身开了房门,便要离去。不想祝田蛟趁她不注意,突然从背后扑来,将她死死抱住。
香香苦苦挣扎,饶是她平时劳作繁重,力气不小,却哪里比得上一个灵敏有力的同龄男子。这番景象,又害怕被人看见,所以香香不敢大声喊叫,只是哀求少爷,别再胡闹。
不曾想,祝田蛟不但要胡闹,还早有准备,随手抽出几条绳子,三下两下,就把姚香香的手脚,捆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