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宗自成年开府出宫后,便不再如从前那般日日得与自己相见,可是,作为母亲,皇后自然了解自己儿子心中的症结。身为太子,有名却无实权,自然是不合意的。可是,这样的隐晦,赢宗没办法向皇上开口,自己,更是不能!这也一直是皇后心内的不安。如今乍听此信,皇后自然开心!只是,赢宗的眼角却有一抹忧虑:“只是,父皇却也派了三弟与我同行!”“赢启?你父皇让你们一同协理此案?”皇后有些诧异。“正是!此次查访,父皇命我为监察特使,三弟为监察副使,协助于我。”“呼!”皇后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抹轻蔑:“你是太子,他是皇子,自然是要辅佐于你。不过,宗儿,我瞧你面有忧色,是在担心什么?”赢宗额头微蹙的川字纹在阴暗的灯光下不甚分明,他立起身:“父皇如果完全信任我,又为何要三弟一同随行?究竟是辅佐于我?还是……暗中监督于我?”顿了顿,他隐于袖中的手忽然微微拢紧:“又或者,父皇对我二人都不信任,才如此安排,只为令我二人互相掣肘?”屋内沉静如水,半晌,皇后才幽幽道:“你父皇的心思,这几年越来越重了。”赢宗听皇后口中隐有悲意,连忙换了口风:“母后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皇后起身,抬手为赢宗扶了扶头顶的玉冠:“我知道,你从小心思细腻。可是,宗儿,你还是不放心赢启吗?”赢宗脸上表情凝重,并未开口。“看三王爷这些年倒不中意朝廷之事,当年皇上给了他一个礼部的闲差他也并未说什么,倒寄情于风花雪月,一派闲散作风。”沐央在一旁说道。“可他愈是如此,我心里却愈发不安。”赢宗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对赢启是不是太过猜忌,明明赢启便如外界传闻是个风流蕴藉的逍遥王爷,可是,不知是身处太子之位的‘高位不胜寒’之感,还是每次面对赢启时自己心中隐隐的威胁感,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他的警惕心却越来越重。“宗儿,你如此不放心,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对你说过赢启的母亲去世一事?”皇后神情有抹怔忡,似在回忆往事,瞳孔随着殿内昏暗的烛火跳跃着,隐出一抹愤恨、怨怼、伤心。“呵!”皇后忽然又嗤笑了一下:“一个贱女人生出的儿子,连给我儿提鞋都不配!宗儿,你又何苦担心他!”“再说了,当年他母亲去世一事,除了我和你父皇并无第三人知道!就算经手的宫人有所怀疑,也早被我打发出宫。赢启当年年岁还小,自然跟着外界以为自己母亲是暴毙而亡,根本不会疑心其他!再说了,就算他疑心,他一个贱种,还想为他母亲报仇吗?凭什么?凭他整日是个无权无势的空头王爷?凭他门下招募的那些穷酸文人?”皇后愈说,脸上的轻蔑之情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