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东西…好…我管不了你们了,我管不了了!哗众取宠,不知廉耻,目无尊长,脑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我拿你们没办法了,我倒要看看云长老他有没有办法!”气冲冲地撂下两句话,杨老先生黑着脸走出了勤勉殿门,连声散学都没有说。
勤勉殿内没有一点儿声音。各位弟子都看得出来老先生是真的气坏了。
阳群和张友古愣愣地站在杨先生的讲台上,两人很清楚这次不好收场了。
他们一致的呆滞着,看着下面的同门弟子们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离开殿门。
直到最后离开的蒋宿星轻轻的笑声打破了阳群的思绪。
他转头看向双手发颤的师兄,苦着脸说道,“老古董想必是找师父撒气去了。”
张友古那从老先生走后就始终大张着的嘴忽然咧开一个弧度,脸上又浮出一个和平素一样的灿烂笑容,拍了拍师弟的肩膀,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把这些当真,放宽心,一起挨两句骂就好啦。”
“不过刚才我可一直看着下边,陆师妹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你还是多关心下这事儿以后,咱家大把的师妹,岂不是各个都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阳群缓缓走下台阶,听着师兄的话也忍不住笑了,继而愤愤地嘟囔着,
“是该让这老古董难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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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衡墨看着宅子外光秃秃樱树上傍晚燕归巢的景象,耳边的聒噪声像是要把他的耳屎从里面溢出来。
中年道士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偷偷地往来客垂到地上的袍子上弹了弹。脸上带着的假笑正随着老儒生不绝于耳的碎碎念慢慢崩塌。
云府之内,杨老先生正对着太上长老云衡墨,嘬着茶水,时不时发出清嗓子的发毛声音。
早上被气到气血不顺的老儒生,先是找炼丹房开了两把顺气散补补气血。
接着去赏了赏宗北撼兰亭边一大片开得正盛的寒兰,每年这个时节,撼兰坞北门都会对朴江镇百姓开放,让全镇人都能来赏一赏这傲霜独立的寒兰花林之景。
天上乌云密布,阳光暗淡,但就是不肯施舍一丝潮气,北方的初冬干燥而严寒。
老先生从赏花人群中的一个小贩那儿买了袋瓜子,在亭子里一边磕着一边注视着面前,横穿宗门内的那条朴江,它的江水寂静而纹丝不动,耳边听着赏花人的喧杂之声,表情落寞。
呆坐了些许时候,老先生看见有熟悉的前代弟子到经过,才急匆匆地往江里撒了一把瓜子喂鱼,连忙离开,来到云长老的府上。
“不知云长老可曾听闻古时那前秦国国主耽溺男色,沉迷断袖之癖而三日国破的典故?”
云长老听到男色二字之时怪笑一声,连忙啜了口茶掩饰尴尬。他笑着摇了摇手,“先生呐,那两个傻孩子就是说笑的,您不会真的”
杨老先生立刻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知道!但他们知道自己所说之事为礼教大忌吗?多少岁的人了,如此不懂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