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了木窗间的缝隙,洒了尚在酣睡的女孩脸上。她弓着身,侧躺在不算柔软的床铺上,胸脯的起伏舒缓而又有节奏。似是感受到了照耀在眼前的阳光,那如蝶般的睫羽颤了颤,睁开了双还带着倦意的眸子。
女孩瞳孔为黑褐色,与常人相同,但此刻竟也如长发一般在光芒中显出了一种特别而又浅浅的金。
她眨了眨眼,那特别的色泽也就随着消失了。
伸懒腰,打哈欠,依依姑娘并腿坐起了身。
清晨的阳光明亮却又不显得炽烈,使整个房间都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
女孩微微蜷起了足趾,而在曲线优美的足弓上,是修长饱满的小腿。它半遮掩在裤腿中,其上不再有伤口,也不再有绷带,只有一小片区域的皮肤仍呈现出一种病态而又隐约透着血色的苍白。
这只是暂时的,是表面的,然女孩毫无凝滞的动作证明其下的血肉业已恢复。
是以展逾明重又卖掉了用来代步的马车。
那马车本就是他考虑到女孩不便骑马、伤处也不便淋雨才特意购买的,连拉车的马都是两人原先的坐骑。两匹只载过人的骏马何曾干过这样受限的粗活?它们这一路上可相当闹腾,也亏展逾明不算全然无经验的车夫才压制住了它们。
不过,它们现在重获了相对的自由,于两位降妖人而言,也重获了更加自由于更加快速的旅行方式。唯一不太高兴的,也只有客栈兼驿站的掌柜了。似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不太敢面对前来售卖马车的持剑降妖人,便遣了位小二来办此差事。不过,虽然这种避而不见的做法令人颇为不爽,但好在也就没有压价,算是出了个公道的回收价格。
女孩在床上晃了晃,最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精神很快转为抖擞。听着外面已经逐渐嘈杂起来的人声,她果断地跳下了床,开始打理自己的仪容外表。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理的,她也不化妆,可基本的整洁总是必不可少。在野外,便是条件再如何糟糕,一身都是抹不掉的灰尘汗渍,她也要尽力维持指尖甲缝的清洁,更别说是在这样安宁祥和中的环境了。
出门,刷牙,洗脸,以及处理人皆有之的三急。
把自己打理干净后,她去吃早餐。
大约已是吃过了,展逾明并不在大堂,女孩也不以为意,转身去为自己盛粥。两人已在这家客栈里又多住了两日,算起来,若不算那糟糕的一天,这已是第三日清晨。
也大概是最后一天住这儿了。
倒不是因为什么被官府找麻烦——黄家所在的那村里最终没有报官。
这种思想其实很是常见,至少林依云便见过不少。就不说他们其实也不占多少理,就算他们真的有理,许多地方上的人也不愿意与官府打交道。一方面人们视接触诉讼官差为晦气事,另一方面,官差本就不喜欢民告之事,有些地方甚至有理无理都要先打告状之人几板子,以体现出该地区民风淳朴和平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