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云殇的两道浓眉瞬间竖起,目露凶光。
曲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解释道:
“我刚从医院回来,院长亲自检查的,确定是铊中毒。总裁,请允许我解释一下,铊是一种金属元素,无味无臭,却可以--致命。”
“你说什么?”
郎云殇一脚踹开了茶几,那瓶还未开启的82年的拉菲,还有那只水晶杯,哗啦一声,倒下,碎了一地。
曲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低着头:
“总裁,我已经开始查了,首先把夫人的药都送去医院化验,然后从家里的下人开始调查。还有,院长说,夫人这种状态,已经是中毒半年的结果了。”
“半年?半年前,那个女人出现了吗?”
郎云殇站了起来,绕到了落地灯旁,一下一下地踩着开关,落地灯伴随着他阴沉的声音,忽亮忽灭。
开关一下一下的咔哒声,就像是有人在扣动扳机,在黑夜之中尤其恐怖。
曲树不敢看此时的郎云殇,他浑身充满了杀气。
“出、出现了,老总裁似乎很早就已经认识那个女人了,只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好像并没有……身体接触,每次都是老爷主动去找她,然后两个人最多出去吃顿饭。真不明白,老总裁怎么会看上那么穷酸的女人。”
曲树以为自己在为郎云殇排忧,故意说了些他认为中听的话。
可这些话在郎云殇听来,只要提到那个女人,都是他的死穴。
“闭嘴!滚!”
曲树看了看郎云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郎云殇一脚踩下开关,落地灯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他坐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向后倒去,高大的身躯深深地陷入了沙发里。
父亲去世,母亲病危,一夜之间,他就快成为孤儿了!
两道浓眉下,一双眼睛紧紧地关上了,他握起拳头,狠狠地捶在了沙发上。
关婉宁。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想谋害母亲达到坐上船王夫人宝座的目的,真是最毒妇人心!
母亲明明是被下了毒,却被误诊为甲亢,除了她,还有谁会希望母亲死?
他豁地一下坐了起来,狭长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走到酒柜前,他随便拎过一瓶酒,向二楼走去。
房间里,苏暖暖翻遍了每个角落,都找不到一件衣服。
电话,对了,打电话,报警。
她把长发掖到耳后,以便视线更加清晰,可是她找遍了房间,都没有发现任何通讯设备。
没有电话,打不开房门,跳窗!
她拉开床头后面厚重的窗帘,眼前的情景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里不仅是窗,而且是宽大的落地窗,窗上有门,她转动把手,门开了!
欣喜若狂,她马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落地窗外是宽敞的阳台,摆放着藤桌藤椅,还有一盆很高的龙舌兰。
她顾不得欣赏,扶着阳台的栏杆向下眺望,下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坪,似乎这是一座很孤单的别墅,在若大的空间里,只有这一个房子?
好高,她不自觉地眩晕,要跳吗?
如果跳下去,她不会摔死吧?
可是不跳,她要留在这里等那个男人再回来吗?
正犹豫不决中,房间的门上响起了声音,他回来了?
苏暖暖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现在不逃,等那个男人回来了,她还要经受怎样的折磨?
她回头看了一眼,就算死了,也比在这继续接受那个变态的凌辱好上一万倍!
她心一横,一条腿爬上了栏杆,紧接着另一条腿也跟了上去,纵身一跃……
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从二楼的阳台刷地落到了草坪上。
“啊……”
苏暖暖低低地叫出了声,她扭到脚了。
咬着牙,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还没被发现,她必须赶快逃。
拖着一只受伤的脚,她一瘸一拐地向远方跑去。
郎云殇推开门,目光首先落到大床上,除了那抹刺目的红,那抹红的主人却不见了。
大床后,阳台的门居然是开着的,他浓眉竖起,低声咒骂:
“该死的女人!”
她居然逃跑了!
他扔掉酒瓶,一个箭步,跨到了阳台上,向楼下看去。
空旷的草坪上,一个雪白的身影,正踉踉跄跄地向远处移动。
“不知死活!”
他重重地敲了下阳台的栏杆,单手一撑,整个人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草坪上。
苏暖暖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虽然她能看到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草坪、周围高大的树木,可是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一定能找到出口。
郎云殇嘴角一抹邪佞的笑,纵身而起,快速向前追去。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十米,只用了短短几秒钟,郎云殇就追上了苏暖暖。
“你走开,走开!不要靠近我!”
苏暖暖大叫着,她不停地看着周围,为什么没有人经过,
“救命,救命……”
她试图用喊声来引起注意,她多么希望此时有人会从这里经过,有人能向她伸出援手。
“尽管叫,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郎云殇的脸渐渐阴沉起来,
“留着你的力气,看看我们怎样才能玩得更尽兴。”
说完,他弯下腰,一把扯掉了她的浴巾,她光滑如玉的肌肤,在皎洁的月光下,白得扎眼。
“不要……”
她大叫着,她想跑,倔强的信念支持着她,她忍着脚上的疼,拼命爬了起来,就算这只脚废掉,她也不要再被这个变态压在身下。
跑了没几步,脚踝上的痛让她再一次跌倒了。
膝盖擦破了,手掌流血了,她却不敢停下来,拼了命地向前爬去。
郎云殇就站在她的身后,安静地看着她的表演,这样的夜里,远远看去,她就像一条小白蛇,正在草地上缓缓地爬行。
“哼。”
他一声冷笑,太有趣了,他喜欢看她痛苦的样子,喜欢看她绝望的表情,喜欢她这种坠入谷底的表演。
“不自量力!”
他大步跨上前,一把拎起了她的一条腿,猛地向后一拉,蹲了下来,
“有人吗?”
她胆怯地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她揪紧了被子,又问一遍:
“有人吗?”
房间里依然安静,她甚至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她下了床。
脚踝吃痛,她差点摔倒了。
走到浴室,透过玻璃门向内张望,没有那个变态的身影。
又走到衣帽间,里面依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件衣服,一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