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这两个字在心头漫过,乔越有一瞬的失神。
常言道,平安二字值千金。普通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他常年生活在刀口浪尖,很清楚这二字有多么珍重!
他目光灼灼,微微一笑:“平安夜快乐。”
姚芳汝迎上那一双眼睛,似星光般璀璨夺目,如明月般皎皎无垢。第一次,她发现他的眼,并没有那么的冷。
乔越将她黑皮夹克的领口撸高,似无意间手背抚过腰肢那碎花绸带蝴蝶结,轻声道:“走吧,别着凉了。”
她犹豫一下,“我还有同学在里面,我……”
“和他们一起回?”
“也不一定。我想看看她俩……有些担心。”
“呵呵,你等一下。”乔越说完,掏出50拨了一个号码。
“x,我在黑滚石门口,你立刻过来。”
姚芳汝眨眨眼睛,看着他。
“你跟同学打个招呼,让x送你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
可她临走前对爸妈编的口供是去常妍家过夜……
“今晚什么情况?你最好老老实实回家。”
姚芳汝心中一怔。他好像很清楚,她今晚发生了什么?难道他当时也在场?……
乔越轻巧地避开她探询的目光,对迎面而来的x打了个手势。x连忙将已到嘴边的“帮主”二字咽了回去。
他将车钥匙朝x一抛,“眼下就你合适,务必将她安全送到家。”
x四肢俢长,瘦削如锏。黑帽衫,灰鸭舌帽,浓眉大眼。朝她点头一笑后,对乔越微微躬身,“是。请放心!”
乔越抬手,扫抚了一下她的头壳,“去吧。回家给个信。”
“嗯……”姚芳汝半垂双眸,后退半步,转身步入黑滚石大门。
“这些天跟牢她,以防他们再打她的主意。”
乔越附在x耳边悄声叮嘱,又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大步离去。
姚芳汝还是在x的指点下,才找到了y包间。门外,透过圆框玻璃窗,能看到男男女女正嗨歌吃喝,一片祥和。她瞧了瞧自己这身衣着,有点犹豫该不该进?
转身回头,一个光头灰色风衣的男人倚着长廊朝她看过来。直觉眼熟,还没表示,对方已微笑打招呼,“hi!”
“……你是?”
“晖哥让我过来打点一下……”
“哦……”
姚芳汝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在那一票人里露脸了!她掏出8210给曾媛媛拨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
“喂!你终于舍得找我们啦!”
“我……”
曾媛媛咯咯一笑,“跑去见那个王晖了吧……”
她蛾眉一皱,“为什么这样说?”
“阿宽说,有人看见你和王晖一起……”
“艹!那条扑街看见了?!”
像撚儿突然给点着了,姚芳汝瞬间爆发!
“……反应不用那么大嘛。”
“……”心下一阵烦躁,不想解释又觉得不行。
曾媛媛倒是柔声劝慰,“你不好意思承认,我们理解。毕竟你捡二摊……”
“……”姚芳汝靠墙抚额,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也说不岀话。
“其实没什么,大家都是姊妹,也不会介意……”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你们好好玩吧!”
“哦……你怎么回?王晖送你吗?”
“……这,你别管了。玩得开心!”
“哦,好吧!你自己小心。”
曾媛媛刚挂线,阿宽便凑近问她,“怎么啦?”
“芳汝说她不舒服先回了……”
“哦。”
姚芳汝出包间没多久,阿宽便收到阿添发来的信息,说她和王晖在一起……当常妍、曾媛媛念叨她那么久没回时,阿宽便说了出来……二女想着等姚芳汝回来,再问口供。居然一声不吭地泡上这一位!
她挂了曾媛媛的电话后,发现长廊里的光头不见了,x却在一侧候着。
“走吗?”
姚芳汝微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随x上了那一辆宝马e39。一路上,x一言不发只顾开车,姚芳汝也不好问什么,干脆闭嘴。
两人全程沉默,直到车开审计宿舍大铁门外停下,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x瞅了她一眼,”……“
“他说的?”
“是。”
“哦……他是什么人?你老板?”
“……这个,你自己去问。”
姚芳汝揉了揉眼睛,“好吧。多谢你送我回家。”
“不用。”
“再见。”
“再见。”
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三点。她换了睡袍,把血红斑斑的白棉线衣收入袋中,准备明天扔掉,将王晖的黑皮夹克叠起藏入柜中。
拽着手机坐在床前,窗外夜深沉,淡薄的月光照不进室内,屋里幽漆漆像无边的黑洞。已经是平安夜了,他在干什么呢?睡了吗?或还是……
即使就此散了,节日里一句简单的问候,也不为过吧?她揣摩着8210好一会儿,给俞建平发了一条短信: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