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食其暗自佩服,‘鬼见愁’果然名不虚传,他估计刘邦不会一下子放了韩信,这回他死定了。“就这样定了,五天后我来听您的好消息。
两人击掌为誓,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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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一招失算,成了刘邦的阶下囚,追悔莫及。他替刘邦打下了江山,把他推上皇帝的宝座才一年多,刘邦就向他动手,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囚禁韩信地牢很大,地牢中家具齐全,像大户人家的一个客厅。刘邦每天好酒好肉地供着韩信,但为了防止他越狱,手脚被一尺多长的铁链系着,韩信即使有通天本领,也无计可施。
“刘邦会如何待我?”韩信这几天一直想这问题,他被打入囚车后,就没再见到刘邦,也没有人审问他。
韩信在陈县被擒,虽十分后悔,但并不惊慌,来之前他已做了突变的准备,他相信徐缓田仁定能把他救出来。想不到一路狂奔,刘邦的三千兵马毫无阻拦就回到洛阳。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刘邦偷偷埋下伏兵,挡住我的救兵?”韩信万万想不到徐缓是内奸“这没有可能的,我已经派人打听清楚,刘邦出京就是这三千兵马,他哪里来伏兵?”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韩信想到自己的安危“我没有谋反,刘邦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乱来;天下初定,关外的异姓王力量还很大,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杀戮功臣。”韩信断定刘邦暂时还不会杀他,以后会怎么样,韩信不敢想。
韩信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眼前浮现蒯通的脸,阴森森地对他冷笑,耳边似乎响起了他的话:“如今您据有威胁君主的威势,持有不能封赏的功绩,归附楚国,楚人不信任;归附汉国,汉国震惊恐惧:您带着这样大的功绩和声威,那里有您安身之处?我为您感到危险,为您担心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敌国破良将亡。这是帝王的法则,前车可鉴。”韩信心中肃然,冷汗直冒“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为了刘家千秋万代基业,刘邦一定不会放过我!”
韩信睁开双眼,站起来拖着铁链慢慢踱步“刘邦会怎样做?”韩信在战场上算无遗策,若非智谋过人,如何能办到!以前只是想如何战胜敌人,从没有想过防备自己人,所以才被擒,现在生死须臾,不由他不认真思量。“刘邦与我已撕破了脸,他现在虽然不敢杀我,决不会放我回去,必然夺了我的封地,然后封我一个有职无权的大官,安抚内外。天下真正安定了,才找机会要我的命。”
韩信真后悔,“以前为何不听蒯通的金石良言,满脑子是报恩,是忠诚。以史为鉴,与帝王相交,谁有好下场!难道人不为已,真是天诛地灭!那时若听了蒯通和武涉的话,怎会沦落至此,天下还不是我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韩信继续想:“如今最要紧的是如何保命,手中无兵无权,不就任由刘邦宰割!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于头?今后必须韬光养晦,收敛锋芒,等待翻盘的机会。刘邦你不仁,别说我不义,我们走着瞧。”韩信想通了所有利害,忽然感到饿了,便大声说:“有人吗?请拿酒菜来!”
“吱!”一声,地牢的上盖拉了开来,张飞剑双手捧住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酒、几样鸡鸭鱼肉,从楼梯走下来。张飞剑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拱手躬身对韩信说:“大王,我是本衙的牢头,以后就由小人照顾您。您有什么需要,请吩咐。”
韩信以前是江湖中人,深知此辈多是心狠手辣这之人,得罪不起,便客客气气地说:“张兄,我们同饮一杯?”
张飞剑连忙说:“小人不敢,大王您自便。”深深一揖,转身走出地牢。张飞剑关好地牢的盖子,心里想:“韩信虎头燕颔,应不是短命之人,却要命丧我手,唉!你到阎王处别怨我,我也是逼不得矣!”刚才他在酒里已下了上火的药,过不了三天,韩信就会出现发烧等病症,他就有办法人不知鬼不觉地害死韩信。
这时已过酉时,天全黑了,张飞剑对值班的狱卒说:“韩信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有什么突发事情,即去我家禀报。”张飞剑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刀,大步走出牢房。他的家离牢房不远,拐了两个弯就到了家门口。
张飞剑拿起门上的铜环敲了三下,大门“吱!”一声打开,开门的仆人一见他便说:“哎呀,老爷您不是得了急病?”
“呸!胡说什么?谁说我得了急病?”
“刚才有一个差人来说您得了急病,一部马车把夫人和太太接走了。”
“什么?”张飞剑脸色一变,随即想到定是审食其派人绑架了她们,逼他不敢反悔。心里想:“这又何必,我与韩信无亲无故,这名利双收的买卖,怎会不干!他妈的,真多此一举。”张飞剑估计一会儿审食其就来找他,哼了一声,一拂袖走进屋里。
仆人正要关门,三名大汉挤了进来,仆人嚷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住口!”其中一名大汉说:“我们找张飞剑。”另一名大汉把仆人拉开,把门关上。
张飞剑听到大门的嚷声,以为是审食其来了,就大声说:“别嚷了,你让他们进来。”
三名大汉走进大堂,张飞剑抬头一看,一个也不认识,见领头的大汉身材挺拔,剑眉倒竖不怒而威,一看就知道是当权大人物。
张飞剑不敢造次,连忙拱手说:“三位好汉,请教尊姓大名,找小人有何见教?”
“我叫田仁,是楚国的太尉,这两位是我的师弟。我们来找你干什么,张牢头心知肚明。”大汉不卑不亢地说。
田仁为何突然来到洛阳?几天前田仁孔尚武等人率领五万兵马扎在边境上,对洛阳的刘邦施加压力,等待韩信的消息。田仁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跌足说:“不好,韩信危了!”
孔尚武变色问:“刘邦真这么狠,不放过韩兄?”
“不是刘邦,而是吕后!韩信为了戚姬与吕后结了仇,令她过了二年非人的日子,已是仇深似海。最毒不过妇人心,如今有机会,吕后怎会放过韩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必须到洛阳走一趟,才能保住韩信的性命。”
田仁把军队交给孔尚武率领,带了三名师弟化装来到洛阳,打听到韩信关在郡府大牢,牢头是张飞剑。便连夜来找张飞剑,恰好看见张飞剑送审食其出门,知吕后已捷足先登。田仁这时已打听到刘邦不杀韩信,并要好好地保护他,料定张飞剑不敢胡来,就设下妙计。第二天张飞剑上衙后就以张飞剑得急病为由,把张飞剑的母亲和夫人接到城外藏起来,再来与张飞剑摊牌。
张飞剑一听脸色大变,心中暗暗叫苦,不用问,母亲和夫人定是他们掳去,这回如何是好?张飞剑眼珠滴溜溜地转,眼前三人都是煞星,得罪不起,连忙说:“三位大人请坐,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
田仁三人并没有坐下,田仁盯住张飞剑说:‘审食其是不是找过你?是不是吕后要你在狱中害死韩信?你别说不是,一句话,你还准备干吗?”
张飞剑玲珑剔透,心知瞒不住,就掩饰说:“我还没有答应他们,楚王在牢里很安全,有我在,楚王就没事,大人请放心。”
田仁冷笑几声说:“我们当然放心,你母亲和夫人我们正替你好好供养着呢。”田仁把一个布袋放在桌子上说:“这里是五十两黄金,你替我们保护好楚王,楚王放出来后,我们再重谢。我警告你,楚王若有三长两短,我们先杀了你的母亲和夫人,然后灭你全家。”
“小人不敢,大人请放一百个心。”张飞剑打躬作揖,信誓旦旦地说。
“我们还会来找你,你好自为之。”田仁自忖张飞剑即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加害韩信,拱一拱手,转身向大门走去。张飞剑把他们送出门外,回到大堂见桌上的黄金,不禁起逐颜开,这回发了!心想待韩信放出来后,就离开洛阳,这破牢头,不干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