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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1 / 2)

 电话那头安室透一声柔软的呼唤如实地通过电波传递了过来, 无形的电波承载着同样无形的起伏心绪。森川檀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自持。

“透君。”森川檀的语调和缓而轻柔,“今天辛苦了。”和黑客榎田保持着通讯, 监控着全城的信号,同时和朗姆交流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报,这些任务听上去十分简单, 但是光和老奸巨猾的朗姆打交道这一点, 其实就十分耗费心力。

“朗姆已经得到fbi的定位了吧。”森川檀手里的小型gs地图上,有一个一闪一闪的红光在移动着,这代表着一个定位器, 其本体此时正隐藏在赤井秀一耳后的头发里。森川檀借着撩起对方的头发之际,悄悄放置了这么一个“小玩意”。此时gs上的红光还在稳定地闪烁着,证明对方暂时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临别赠礼”。

“朗姆仍然认为矢雾制药的那件‘藏品’还在fbi手上,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追捕这群fbi。”森川檀轻笑着, “恐怕暂时没有空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是了,安室透恍然。一切的导火索其实是朗姆对hiro和自己的怀疑,而为了打消这份怀疑, 整个池袋被拖入漩涡,无辜的fbi被拉入泥沼,本来潜伏得还算顺利的黑麦成了被选中的替罪羊。

森川檀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样的连环套、局中局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再轻巧不过的事。

安室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顾整个计划,确实最后的得利者是自己和hiro, 哪怕森川檀没有明说, 可是安室透仍然感受到了一种被优待、被偏爱的照拂。

眼前仿佛出现了在酒吧深处, 他和hiro看着昏暗灯光下的青年, 他们正惶惶地询问着对方该怎么办时, 青年对他们露出了安抚的微笑,那样的笑容在灯光下温柔得让人能生出被灌注了爱意、全然注视着的错觉。

他们将一切托付给青年,而青年的确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血液中有什么沸腾起来了,体内的火焰越加熊熊地燃烧着,让人面红耳赤,让人口干舌燥。

可是现在一定不能开口说话,如果开口的时候,语调都在发颤的话,那岂不是会被帕图斯笑话么?

已经是注定的输家了,可是却还想维持着表层的体面。不过哪怕是被他嘲笑,他的笑声也一定是带着温柔和缠绵,让人羞,让人恼,却唯独不会生出愤怒或者痛苦的负面情绪。

安室透捂住了心口,他想把手机稍稍移开,唯恐自己大喘气的声音传到森川檀的耳边,又担心自己移开手机之后,错过任何森川檀那边的动静。

森川檀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呼吸声,微微垂眼。

安室透不知道折原临也的计划,不知道朗姆在意的“爱尔兰妖精的头颅”,更不知道自己想把一切都拖入混乱的疯狂。

其实,我想看漫画家在预定外的剧情里手足无措,我想知道朗姆要借“头颅”达成的目的,我想要探寻临也口中“bao”的真实。而现在,一场牵连各方的混乱过后,我拥有了“爱尔兰妖精的头颅”,碰触到了“永生之酒”的边沿,甚至在漫画家设定的世界中找到了还未被揭晓的背景设定。

我才是那个悄然得到了最大利益的人。

安室透只是一杯澄澈透明的小甜酒,被自己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我让他看到的东西。

而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打破一场美妙的幻梦。

森川檀抿起嘴,手指无意识地缩紧,犹如自己此刻拿着的并不是手机,而是拔河现场一端的绳子。

我要驯养这只乌鸦,要让他成为我的工具,所以我要一点点蚕食他的内心——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对他的温柔也好,暧昧也好,微笑也好,碰触也好,都是精心安排的行动——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要让他误会,让他轻信,让他沉迷——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既然这场幻梦是计划中必然导致的结果,可是为何我却产生了毁掉这一切的冲动?难道是因为一切都如预料般的发展,所以太过无趣了么?

如果我露出更加恶劣、更加真实的一面,会让他震惊,让他懊恼,让他哭泣,让他逃离么?

可是,如果让那双紫灰色的眸子盛满泪水,让灿烂如阳光的金发从此黯淡,我就会得到乐趣和平静么?

森川檀闭上了眼,他的手指松懈了力道,像是拔河现场激战正酣的某一方突然放弃地松开了绳子。

“帕图斯,我想见你。”手机对面,几度深呼吸之后,安室透的声音乘着电波传递了过来。他的语调仍然有轻微的颤抖,显然哪怕经过了努力地压抑,也难以掩盖自己内心的波动。所以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森川檀也能想象得到对方此时耳尖的微红,和眼角泛起朦胧的薄雾。像灯光下的小甜酒,折射着绚烂的光,散发着让人迷醉和微醺的芬芳。

森川檀叹了一口气,他重新睁开漆黑的双眸,眼里仿佛有些许星光闪过,但是又很快恢复成了暗沉如深海的模样。

“不可以哦,透君。”森川檀微微摇头,哪怕对方其实并不能看见这一切,他温柔中少见得透露出了一丝冷酷,像是在残忍地揭露黑暗世界的一角一般:“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工具就应该回到工具箱里,不是么?”

“还有,不是说了,要叫我aniki的么?”

森川檀听着电话对面突然停滞的呼吸音,沉默了几秒之后,赶在对方发出任何声响之前,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平和岛静雄干架的节奏乱了一瞬,虽然罪歌的感染者们暴起了几分钟,但是又像是后继无力一样,很快就重新回到了被压着打的旧况。

鸢色双眸的少年太宰治的表情阴沉了一秒,然后又回到了故作张扬的样子:“啊呀,小静,你好慢哦!”他的话听起来非常阴阳怪气,“解决这么一群普通人竟然耗时这么久么?”

“不要叫我小静啊!”平和岛静雄打了个寒颤,把靠近自己的“罪歌之子”扔了出去,“你这样我总是分分钟想到了某个不得好死的跳蚤啊!”他扭头朝盘腿坐在大树上的少年怒吼着:“还有,不管怎么看,我都比你大啊?给我好好使用敬辞啊,混蛋!”

“嘁。”太宰治嗤笑一声,“完全没办法尊重一个脑子里都塞满了肌肉的猩猩呢。”他耸耸肩,对着手里闪着冷然光彩的打刀,自问自答地说着:“你说对吧,罪歌?”

罪歌当然不会说话,而且平静得仿佛刚刚盛起的红光只是幻觉一样。

太宰治屈指弹了弹罪歌的刀刃,听到清脆的嗡鸣声,“真想,就这么把你打碎了啊,罪歌。”他低声说着,虚空中似乎有粘稠的恶意化作黑泥卷上了刀刃,如果恶意能有实质的力量,这薄薄的刀刃恐怕早就被外力扭曲成了碎片。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波感染者了吧。”把仍然站立在现场的最后一个人敲晕以后,平和岛静雄扭着胳膊,看着堆叠起来的人山叹息道:“真是累死人的一天啊。”

在池袋陷入混乱之前,这个奇怪的少年就已经找上了自己,故作神秘地邀请自己看一场好戏——如果“丧尸围城”也能叫好戏的话。本着自己身边的异常肯定和折原临也有关,所以遇事不决先去揍一顿折原临也就对了的原则,平和岛静雄和太宰治达成了初步合作的意愿,用自己的武力值协助收拾临也折腾出来的烂摊子。

一开始这些感染者们的行动并没有踪迹可循,似乎不断伤害他人、扩大“罪歌之子”的数量才是他们的目的。可是从某一时刻起,这些“罪歌之子”中似乎产生了“领头羊”,他们具有了统一的“意识”和“本能”,那就是到“母体”身边去——就像是孩子眷恋着母亲一样。

“所以说,拿着‘母体’的人到底是谁?”当看到赛尔提带回了被捅了个对穿的折原临也之后,平和岛静雄一脸怀疑地问着对方:“你这个伤势,看着很像是被刀捅出来的啊——不会是被罪歌伤到了吧?”

折原临也当时正努力嬉皮笑脸地和岸谷新罗插科打诨,试图让对方“刀下留情”,听到平和岛静雄的问题时,他露出了微妙的笑容:“那是一个跟小静一样的怪物呢。”折原临也仿佛回味一样舔了舔了嘴唇:“在人类与怪物之间摇摆的存在,可比小静有趣多了。”

岸谷新罗表情平静地放弃了麻药,直接拿刀子切开了折原临也的伤口,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中,轻巧地说着:“这可是免费的清创哦。”

“嘁,医生都是疯子。”折原临也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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