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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2 / 2)

平和岛静雄打了个哆嗦,倒不是害怕,而是被恶心的。“你这家伙,被捅也是活该吧。真想见见那个能把你伤成这样的勇士啊。”还没见面,他就因为对方捅了临也一刀,而已经对那个人有了初始好感。

所以,在太宰治提出解决“罪歌之子”的混乱时,他才又多了几分上心。

“一开始罪歌并不是在你手上吧。”平和岛静雄确定已经没有剩余的感染者以后,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抬头朝太宰治问道。“那个一刀捅了临也、拿着罪歌的人,获得了罪歌的承认、成了‘领头羊’吧?”

太宰治并没有理平和岛静雄的问题,他只是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深夜即将过去,而通宵后的他此时有些懒洋洋的。

“后来,罪歌到了你的手上,那些‘罪歌之子’被本能驱使,想要回到罪歌身边,所以我们才能守株待兔,把感染者一网打尽。”平和岛静雄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能让所有‘罪歌之子’统一的‘领头羊’,他的实力恐怕是最强的那个。”

他有些疑惑,还有一些对强者的跃跃欲试:“那个人还清醒么?竟然没有被罪歌控制么?”他是不信折原临也什么“怪物”“人类”的理论的,可是罪歌的机理确实比较邪门,他也十分好奇对方为什么能摆脱“罪歌”的控制。

太宰治再次嗤笑了一声,仿佛平和岛静雄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

“我想人类之所以能区别动物,根本原因在于,人类的‘心’是可以由人类自己的控制的吧。”

安静的公园里,有一道悠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平和岛静雄闻言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对方发丝稍乱,但却只是给周身平添了一点不羁的气势而已。

“阿檀!”太宰治开心地叫道,像是故意,又像是失足一样,坐在大树上的太宰治激动地挥舞着双臂、身体向前倾倒,然后瞬间失去重心地朝空中跌落。

“太宰——”森川檀面色闪过一丝慌乱,他快步跑了起来,伸出双手,刚刚好,将太宰治纳入了自己怀中,像接住了什么重要的宝物一样,他的臂弯突然一沉,太宰治自身的重量同样沉沉地落入了他的心里。

“你接住我了。”太宰治把头埋进了森川檀的怀里,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胸膛,像是撒娇的猫一样,仿佛在咪呜咪呜地叫唤着。

森川檀摸了摸太宰治微卷的黑发,带着少许的后怕和纵容,轻轻叹息道:“可是,我不是每次都能接住你的。”

太宰治仰起头,朝森川檀微笑着:“我是看着阿檀在,才跳的哦——我想落进阿檀的怀里。”

森川檀愣住了,他眼中的海更加地幽深起来:“为什么呢?”他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阿檀的怀抱——”太宰治抱着森川檀的手臂紧了紧,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仿佛直接传递到了青年的心里:“很温暖,是我能安心休息的地方。”

森川檀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镇静的样子。

这个休息,会蕴含着安眠的意思么?那时候眼前漫天的血色,原来竟然也有可能带着这么缱绻的意味么?

森川檀垂下了眼,把怀里的太宰治更牢固地拥进了自己怀里。太宰治感到了一丝被禁锢的疼痛,可是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笑意,仿佛疼痛带来的其实是甜蜜的刺激一样。

平和岛静雄直觉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尴尬地插话着:“唔,你们就这么把罪歌丢在地上么?”他伸手指了指太宰治跌落时,顺手丢下的打刀,它正平静地躺在树下,躺在尘土之中。

太宰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罪歌刚刚没有任何动静。他心中蔓延着苦涩,如同吞下了难吃的食物,明明胃里在剧烈地翻腾着,面上却还是得假装若无其事。

“反正只是一把破刀而已。”太宰治嘟囔着,“解决完这群感染者,我们就把它打碎算了吧。”他仰着头,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和少许不为人知的恳求:“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我们还是直接丢掉吧。”

“现在感染者能得到控制,是因为出现了‘领头羊’吧。”平和岛静雄叹气,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森川檀,默默评估着对方到底哪一方面强到能御临所有“罪歌之子”之上。“要是轻易丢掉的话,说不定又会乱起来。”

“这群感染者,现在可都是听‘领头羊’的话。”平和岛静雄掏出手机,上面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全是名为“罪歌”的id在疯狂地刷屏。

“‘领头羊’似乎就是‘罪歌’的寄宿者。”他接着说道,他们几人外加赛尔提,对引发池袋混乱的“罪歌”显然已经分析出了一点本质上的东西——其中,同为神秘侧的“无头骑士”赛尔提,提供了不少思路。“既然‘罪歌’选择了你作为寄宿者,那么,那群感染者也得听从‘母体’寄宿的对象的吩咐吧。”

“切,只是一群疯狂的普通人而已,能有什么用?”太宰治冷笑着,依然如临大敌一般盯着罪歌。

“你总是说着丢掉它,打碎它,小心罪歌生气——”平和岛静雄耸耸肩,“该不会刚刚罪歌的异变就是因为……”他想说的话,在太宰治阴沉的视线扫射下被咽回了喉咙里。

“刚刚罪歌有什么异变?”森川檀松开了太宰治,他缓缓地朝罪歌走去。太宰治周身的温暖陡然一空,他伸手想要抓住森川檀的衣摆,但是却不敢用力,指尖在布料上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瞬,轻微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森川檀弯腰,捡起了打刀,在尘土中躺着也不曾让锐利的刀身蒙尘,它此刻安安静静的,连一丝噪音也不曾发出,就像一把普通的古董刀一样。

“竟然不吵了么?”森川檀拿着罪歌,明明是疑问句,但实际上却并没有疑惑。“能这么一直安静下去,也挺好的。”他一语双关地说着,不知道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罪歌的本体这么叹息着,随后把罪歌挂回了腰间。

“阿檀。”太宰治看着罪歌,森川檀拒绝破坏这把刀让他有些气馁,但是比起这把刀,他其实更关心,也更不敢知道的是另外一回事。

“嗯?”森川檀侧头,“怎么了,太宰?”

“阿檀的话,刚刚在干什么呢?”太宰治微笑着,如同闲聊一般问着。他像是停留在捕兽夹边沿的兔子,害怕靠近,但却被内心的冲动驱使着想要触碰夹子里藏着的饵料。

那是甜美的,饱含着致命剧毒的诱饵。

“或者说,跟什么人在一起呢?”太宰治仰起头,看着森川檀,眼里是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担忧。他其实讨厌这样的姿势,这姿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和如今的森川檀之间相差的岁月。可是这样的姿势,却是最无害的,最能轻而易举地勾起森川檀的心绪,让他把视线凝固在自己身上。

我只想要阿檀看着我一个人。

太宰治这么想着:因为“我”只有阿檀,所以阿檀也应该只看着“我”才是。

毒液在他的内心翻腾着,喧嚣着,他笑得更加灿烂,如同一个普通的16岁少年,只是单纯地在好奇而已。

森川檀半蹲下身,他的视线平行地看向太宰治,体贴地缩短了他们之间因为身高、因为岁月而带来的差距。他伸手拉住太宰治的手,感觉到手心传来微微的颤抖,他温和地抚着太宰治的肩膀,努力减弱对方的不安。

“什么人也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森川檀轻轻地笑着,视线里恍惚地闪过一双紫灰色的的眸子,带着泪意,却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关系,我会陪着阿檀的。”太宰治抓住了森川檀的手,他闭上了眼,纤细的睫毛像被肆虐的风吹过的、枝头的晚樱一般颤动着。“我们说好了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对,快闭上眼,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到罪歌,不用看到罪歌安安静静的样子。

16岁的少年苦涩地想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如果记忆不曾出错,那么“我”的记忆里、那个只会追寻着“我”的少年,到底被弄丢在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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