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门,七落峰,尹长、吴子鸣以及徒弟李柱子三人止了天池旁。三人中两位师父并不止了话语,听闻他们的笑意,后才见的那人,当初的粗布少年变了如今粗布一青年。他只青石旁坐了下来,静心听语,眸里是淡,是散了纹的水渊天池,也见了他的笑。已是两年多不见了,他还是他,除却几些细致,并不有了多少变化,依旧那个浅浅听着,又浅浅笑着的人。
像是好久未相望这般,人是静着,风带起水的纹,眼里渗着,人也是动了。风似一晃,淡白薄晕人手心催生,亦是一荡,风里风浮了纹上,那纹竟然止了,不作了声,青年依旧笑得。也大约两月之前,丹田中金球状的卜天之气渐化了小,等凝了金珠之形时此气像是应了天地之变,金珠只愈淡,敛了透明微光,竟是化了后来满眼透明茫色。至此青年也是御了卜天之气全然,因是入了敛气生之境。据说敛气乃魂魄中相随之鬼气,往往牵了人之过往,青年却不知,古书中也并未有语,只依旧聚着愈多天气,而又不断使之敛着静伏。
就像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因,他因此而生的果,师父尹长终是看开了许多,也是离开了那间静了两百多年的古丹房。之后他一人离了七落峰,并未一同回了七玄山。以前的时候只师弟吴子鸣一人寻着师父,以后会多了他了,跟那个自己喜爱的徒弟生活了许久,自己好像也变了一个人。忽然想去许些心思之处看看,寻一寻年岁之中的故友,访一访曾经相逢的故处,也确实这般做了。吴子鸣与那位小徒弟看着他走的,师父尹长只笑,他是千叮咛万嘱咐了这位徒弟,那徒弟却只是点着头,师父尹长见了又生了当年见到吴子鸣之感,嬉笑着敲了他的头,让他记着心里一切。他是记下了的,师父也是知,然人不舍之际只愿着能寻多一些的墙里之话,能多唠了几分,人都是如此。
七玄山,青年随着师父入了薄雾,眼里的众人,他的家,下方处师娘与师姐她们等了许久的。并未生了变,七玄山依旧那样,山上的人也是如此,依旧嬉笑了无常,但有人起了变化的,是小蛮,唯一的她,拱起了的肚皮。也不知是否柱子不在七玄山上的缘故,小蛮只过起了静好之岁,无了一切的扰其之声,醒了时候便是吃,饱了之后也就只剩了眠。看着如今不止多了几分的个头,哪怕是跳了肩头也是分明觉了那多出的份量,直让人摇了头难语她。可那双指之中夹了的小蛮并不觉了,她嗤叫着时只不断扭着她的身,全然未有了这般心思,她不过是知道青年又回来了,也就又有好东西吃了,如此而已。
玄风厅,师娘与弟子一行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佳肴,小蛮早就嗅到了其中滋味,只一人早早等在了方桌上,嗤语时候又是不断催促着众人。然众人不觉之时她早是偷吃了一些,却也不敢多,她也知道多了之后人易发觉,虽未有人怪罪她,她却懂得其中之理。也是到了众人都坐了毕,小蛮才是高高举起那一只方才只偷吃了一口的兔腿,一时间她便也失了所有的觉,眸里只剩了兔腿。哪怕是师父倒起师娘酿的灵果酒,酒香扑了满屋时她也是未有何感的,当然众人也是随了木桌中心怀抱了兔腿的小蛮,也是惯了的。
难得之景,今日的师娘与玉儿师姐也是斟了一杯,灵果酒是甜的,师娘忙了许久,家里温存,柔柔的感觉。而后酒过几分酣,像是有了醉意,眼前生了梦景,整个玄风厅都晃了一般,师姐只摊摊似地坐了木椅上,众人却只笑。师姐说,原来酒入了肚是这样的感觉,喝多后觉着一切都变了,连人的声音都好似无故加重了许多,师娘是搀着师姐的,师娘只笑。那时柱子也笑,袖里一动时木桌上现了许多丹药之瓶,师父见了也是心惊,他倒也没想到这个才入丹道三年的徒弟已至了这样火候,他隐隐有了服老之意,然笑意只浓。这些丹药柱子本就是为了众人所炼制,一时间众人领了各自那份,那时小蛮才是反应了过来,只死死一般抱着那十几瓶的灵兽之丹,她倒也晓得只能食一粒,却又是挑了其中最大的那一,众人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