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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下山路(一)(2 / 2)

后些时日,连日传来了迷之幻境中历练弟子被害的消息,种种迹象也似表了定逸修士之所为。虽说如今柔子与定逸二派依然有着间隙,但两派各自有了约束,即使斗法,并不能伤了人性命,更何况是那些道法不深,尚是历练之人。尽管其中亦是存了些狗盗之人,但到底是少之数,然如今这般多数的弟子被害,柔子四派的人自然坐了不住,纷纷下了查明此事之令。这叶落门亦是如此,不过因四月之前七玄山一行人已经去了迷之幻境一次,师姐等人并不有了此意,柱子本也如此,可那只木制的小蛮已经飞来了七玄山上,小蛮认得此物,木床之上蹦跳,柱子也是向师父叙了下山之事。

只柱子一人下山,师娘自是不肯相依,不过柱子到底也大了一些了,也是该在外游历一番的,诉说了良久师娘才未了话语,答应了下来。柱子自然也舍不得师娘她们,他却笑,只将部分真力存了七玄厅玉瓶中,又是雕了一些飞了七玄山的辨位鸟,这样师娘师姐她们也能知了他的行踪,师姐她们才放心下来。

师父的话语最少的,但师父又让柱子随着自己出了木屋,并未有语,一直至了迷竹林,风里夜的声,竹叶子沙沙声响,师父才道:“我倒也从未问过你,也不知你自己是否想过,日后若是遇了一该杀之人,你该作何?”杀人之事柱子的确未想过,然若是下山,这些事修士之中又总会目睹,心想之后也是道:“徒儿也是不知,能不杀了总不杀了的好。”倒也像是意料,师父吴子鸣闻了笑,只摇了头,却道:“年轻之时我也是这般,人生而不易,如若能不杀,总是不杀了好的,不过后来为师生了变意,为师再没有心中仁念。但凡一个人由坏变了好,所行之路太长了,却又太慢了,慢到你偿不起,还不起这之中的岁。这似乎还是不够,又这之中伴了的杀意,伴了的血,一个人由邪归了正,一切恶果他自己本就应当的,他人却不该涉了此中,然那些无辜之人总是无故沦了此间。你该是明白为师所说的,你本心为了他人,于此人自然是善,然有人却因此而亡,于那人又该何言,那人何处该遭了此祸意,而只该杀了此人,救了那人。”

柱子闻着只点头,却也是道:“弟子记着了,所行不该有之仁念弟子不再念。”师父吴子鸣听了却摇头,又笑语:“并不是一定要你这么做,这只是为师的一种处世之态,七玄山上的人并不一定都这般,你跟玉儿他们不一定要跟着为师的。”又这小徒弟只笑着,他点头,回道:“徒儿知道了,徒儿会依事而行的。”那一时师父才像是达了心意,才点头,然而小徒弟却是记下这些了,师父师娘之言他都是记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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