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屋里,见秦煜仍专心致志盯着账本,秋昙忍不住道:“二爷,屋里太暗了,奴婢推您到窗下去看吧。”
“不必,”他头也不抬。
秋昙摇了摇头,心道你也就仗着你眼睛好,这个时代近视了,没有眼镜看你怎么办!
又不知过了多久,秋昙为他续了两杯茶,第二杯也见了底,她忍不住又道:“二爷,您看了许久了,不如歇会儿吃个点心,再让奴婢给您揉揉眼睛吧。”
“啰嗦,”秦煜从书里抬起头,不耐地瞅了她一眼。
因腿残的缘故,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一种深藏于心的厌恶和不安感,他不喜人触碰,甚至除了这头发,他也不许秋昙触碰他身上裸露的任何一处,生怕旁人碰着他的脸,接着便要触到他的手,而后便深入到他丑陋的双腿。
可他的目光渐渐下移到她垂在两侧的小手上,不由想象起她指尖贴在自己眼角的触感。
秋昙心血来潮想给他做套眼保健操,哪会轻易放弃,便试着走近道:“二爷,奴婢新学了一个按摩手法,保管按得您舒舒服服的。”
听如此说,秦煜这才来了点儿兴致,抬眼看向秋昙,想着上回她教他做数学题,可见她确实有些旁人不知道的小聪明,纠结了许久,目光最后又落在她那百合花一样娇嫩的手上,终于,他合上账本,推到一旁。
秋昙知他允了,这便上前,在他跟前站定,示意他闭上眼,他果然闭上了,把自己全然地交给了她。
她伸出手,四指的指腹按上他的天应穴,有节奏地轻揉着,道:“二爷,您觉着舒坦么?”
秦煜不答,他只感觉到她温热而柔软的指尖的触碰,忽轻忽重,忽快忽慢……
渐渐的,他袖管里的手掌握成了拳,浑身紧绷着,想睁开眼,又怕对上她的眼,因如此她便能发觉他眼里的慌乱无措。
“二爷,您放松些,别蹙着眉头呀,”秋昙道。
秦煜推开她的手,立即别过头,睁开眼看向别处,“不必按了,你按得不好。”
“不好?”秋昙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难道自己力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