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听到此处,便觉不对劲儿,怎的王仁贵则像摊烂泥,这管事好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接着一路上,平贵都在数落王仁贵的种种不是。
日头愈升愈高,他估摸着快到正午了,才止住话头,呵腰道:“二爷,您也走得差不多了,不如回去歇息会儿,用午饭,用罢了饭小的再把出入仓库和庄子的收支账本都拿来给您看。”
秦煜抬手说不忙,“离午饭还早,你先把佃农喊来。”
“都喊来?”平贵微愕,旋即做出个笑脸,笑意未及眼底,“这……这三四百号人呢,个个都是泥腿子,大老粗,别冲撞了您。”
“尽管把人喊来,我不怕冲撞,”秦煜道。
秋昙偏头看了眼秦煜,心道他不是不爱见生人么?
“这……”平贵犹豫了会儿,一转眼,望见东边山上石榴枝头的累累硕果,忙指着那山道:“二爷,有什么话您问小的,便有小的不知道的,也有账本可循,何苦去见那些粗人,脏了您的眼,您有闲暇不如去山里走走,看那山上,如今石榴红了,还有金桔和柚子。”
秋昙展眼望去,果然望见山腰上,枝头挂着红灯笼似的石榴,她眼都直了,还拉绿浓道:“绿浓你瞧见了么,那是石榴吧?”
从昨儿秋昙受惊,秦煜执意要去探望,平贵便看出来秦煜对秋昙不同别个,于是他接过秋昙的话道:“那正是石榴,府里年年的石榴都是我们庄子供上去的,不过那个可不如这个新鲜,姑娘若喜欢,过去摘几个吃,自己摘的吃着才香哪!”
秋昙咽了口唾沫,对秦煜道:“奴婢不敢耽误二爷的正事儿,先料理了该料理的,再去摘果子吧,二爷您看呢?”
秦煜不言,只看向平贵,那眼神便是命他立即去喊人。
平贵面色微僵,再没话可搪塞,只好命身后跟着的伙计:“按二爷说的办。”
那伙计应是,这便下去办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