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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凌波仙子(2 / 2)

雪凌波想到儿子受的这些若楚,鼻子一酸,滴下泪来,柳若依见他母子的神色,看来徒儿所言不虚,正待细问,忽听有人听道:“波儿,波儿,你在哪里?”声音曼长,如在耳边,一听就是师兄江若沉运用“龙吟长天”的功夫在呼唤妻子,想到他夫妻恩爱,撇下自己孤苦伶仃没人理会,心中又酸又苦,振声叫道:“江若沉,你给我出来。”她声音尖厉,却也是用“龙吟长天”之功远远送出。

江离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见爹爹的面,慌忙站起,道:“娘,爹爹来了,我得走了。”雪凌波正是陪丈夫一道找寻儿子才到这里,丈夫见到清军攻山的队伍先去桃花寨报讯,她久等不至出来找寻才遇到寻徒下山的柳若依,两人旧怨新仇,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却被江离碰上拉开。

母子俩还没正经说句话,丈夫就已回来,她舍不得儿子走,拉住他道:“离儿,你爹爹答应不杀你了,你这么在外飘泊也不是长久之计,娘怎么放心得下哪。”江离心慌意乱,道:“儿子不孝,我,可我不能见爹爹的面。”雪凌波道:“那咱娘儿俩一起走,咱们去找你二师伯,想法子让他改变主意,肯原谅你再说。”江离道:“那爹爹呢?”雪凌波悄悄在山石上做个记号,看了柳若依一眼道:“他找我找不到,自己就回去了。”

柳若依听得莫名其妙,喝道:“你们搞什么鬼?”江离道:“师父,弟子不孝,这次实在不能多陪师父,日后弟子一定上华山侍奉你老人家,我先告辞了。”柳若依拂尘一摆,拦住他去路,道:“不说清楚不准走。”江离道:“我爹要杀我!师父,你放我走吧。”

雪凌波道:“柳若依,咱们的帐以后再算,他爹爹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面冷心硬,亲儿子触犯门规他也不放过;他马上就来,详情你自己问他好啦。”说毕拉了江离返身就走。柳若依半明不白,但想到雪凌波肯离开丈夫,自己可以单独会见师哥,心头暗喜,倒巴不得她母子二人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不提江离边走边向母亲讲述别后诸事,柳若依留下与江若沉缠夹不清;却说“凌波仙子”秦冰,她休息半晌不见江离回来,心中挂念,出林找寻,才想起又忘了没问他姓名——她自十三岁父母双亡,卖身葬父,被花想容看中买下,在百花山庄住了三年——她对师父行径虽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见江离刚强不屈,觉此人可以托付终身,因此暗中帮他,要待机救他同去,哪知天香阁一场大火,他和师父俱都尸骨无存。

秦冰存着一线希望他或是没死逃了出去,但在百花宫附近山中搜寻月余不见,师哥师姐两派相争都逼她加入,否则便容她不得,她只得伤心下山——后来在宜昌附近遇上桃花三娘子金梦雨,金梦雨见她一个孤身美貌少女飘泊无依,便结为姐妹,带她同回江南。钱塘江师溃后章钦臣夫妇率兵在称山结寨,她也同驻桃花寨——她在钱江东岸火攻营时与江离不过隔了一条江,也不是没听过司马江离力毙巴图喇嘛之名,只是人和名字始终没有对上号!一晃年余,没想到老天有眼,又把她牵挂不已的那人送到面前,他也并没忘了她——撩乱的一颗少女芳心,千丝万缕尽数绕在了他身上。

谁知越是担心越是出事,他竟然浑身浴血地躺在这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还不到一个时辰,他怎会变成这样?秦冰惊得一颗心几乎不跳了,伸手探了探他鼻息,还好,还有微弱的气息;再一探他的脉博,零乱虚浮,受的竟是内伤——他是与人对掌被震伤了经脉才昏过去的!清军之中竟然有内家高手!

秦冰年纪虽小,却多历变故,遇事不乱,将他抱于草丛深茂之处,扶着他盘膝坐好,自己坐在他对面,与他双掌掌心相对,默运内功,替他疗伤——约摸一顿饭功夫,终于将他一条手太阳肺经打通了,他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淤血——秦冰大耗真元,向他点头一笑,自己闭目运功调息,又过了近一顿饭功夫才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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