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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女儿心事(2 / 2)

她不识水性,江离随之跃下,将她救起时她已然喝了好几口水,她是时冲动跃下,倒也不想真死,迷蒙间只觉得自己倚在意中人臂弯里飘飘荡荡,给他活动手脚,控水鼓气,绝望的心中只想着这样在他身边多好!给哥哥引动伤心事,伏地大哭,心中渐渐打定主意,这一辈子自己也非他不嫁了,跟乐姐姐是没法子争的,但只求能呆在他身边,自己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卢晓舟心思极明,要让他不讨厌自己,就只能淡然相处;此事若传扬出去,他为了避嫌更要疏远自己;她知道哥哥忠于教主,且又跟江离交好,自己这番心思绝不能让他知晓,因此才止了哭泣,只说自己是失足落水。

卢舫对妹妹暗恋江离之事亦有所感觉,也曾暗示她这单相思未必有结果,今日之事他虽同情妹妹,却也知不能怪二弟,只想做作一番哄好了妹妹,以后再慢慢劝解,忽然妹妹一句“自己不小心”说出来,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哪知卢晓舟的一番苦心?自己当时站在城下又没看清楚,原来她并非伤心自尽,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关心义弟。

半晌不见江离浮起,而船家跃下水去找了半晌亦不见,卢舫兄妹心急如焚,卢晓舟急得大哭起来。忽然听得“哗啦啦”一阵水响,却见船尾数丈远处江离游了过来,将头露出水面道:“怎么了?”卢舫大喜道:“你还活着?真吓死我了。”江离见卢晓舟只是低声饮泣,这才游过来爬上船头。

原来他跌入水中后听到卢晓舟那句“不小心掉下去”的话,心情由愧疚转为惊奇——只是这半天来失落仿徨忙碌担心,为了乐无央和卢晓舟两个简直心力交瘁,卢晓舟既不会再有事,他也实在懒得再想了,在水中舒缓伸展一下紧张的筋肉,懒懒得只想好好在水里泡一会儿。全身不动任湖水冲着飘流出老远,直到听到卢晓舟哭喊之声方才想起他兄妹不免担心,而母亲在客栈中更要等得心焦了,这才急急游回。

卢舫定下心神,一边帮他拧衣服上的水,一边问道:“怎么落下去这么长时间?我和晓舟还道你也溺水了,我这一拳若真打得你溺水而亡,我也只有投湖谢罪了。”江离疲惫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实在累昏了头,真想一辈子躺在湖中不出来了。”

卢晓舟一阵心寒,冲口就想说:“你讨厌我也用不着寻死。”强自忍着没发作,委屈伤心,眼泪再也止不住,滴滴哒哒溅在船板上。卢舫奇道:“你怎么了,晓舟,二弟已没事了,瞧你还后怕成这样?”江离感她一念之痴,心中报歉,想劝慰几句,又搞不清她什么心思;在太行山寨中当她是幼妹,她使小性儿发脾气时自己总要百般哄得她欢喜了才罢,这时反不好再低声下气地赔话,张了张口,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回到通元客栈,雪凌波担心得饭也没吃,一直等着,见二人湿淋淋地回来,惊道:“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卢晓舟抢着道:“是我不好,贪玩儿忘了回来,后来又不小心跌到湖里,亏得二哥救我上来。”雪凌波道:“湿衣服穿在身上,寒气入体,非生病不可,快来换了衣服。”倒不管儿子,拉了卢晓舟进房换干净衣服。

江离内功颇有根底,倒不惧风寒浸邪,白若飞闻声出来,拉他到自己房换衣服,问寒问暖,好生关切。江离也照卢晓舟的话说了,她这般代自己遮瞒,倒省了母亲责怪自己,这姑娘心思古怪,倒现在仍回护自己,越发对她感激愧疚,深觉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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