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快……”
宋撷玉刚整理好衣裙,就看到玉淑急急忙忙的提着裙角小碎步过来。
“怎么如此冒冒失失的?”宋撷玉皱了皱眉,她这两个贴身丫鬟,比起稳重的玉娴,玉淑确实多了三分率真,但也是元嘉姑姑亲自培养教导出来的,规矩这么多年并没有出过半分差错,如今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能惹的玉淑失了分寸?
玉淑喘了口气,这才艰难开口:“王妃,大公子……大公子过来了。”
她说完,本以为宋撷玉会高兴三分,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宋撷玉露出半分笑,脸色反而越发的凝重,最后竟是有些站不住,撑着桌椅坐了下来。
玉淑小心的看了一眼宋撷玉,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谢俶,不知所措起来:“王妃……大公子登门,不是好事?您怎么这个反应?”
谢俶在人站不住时,眼疾手快将人给接住,扶着坐稳,宋撷玉坐下,这才觉得脑子里的眩晕轻了一些,死死的捏着谢俶的衣袖压抑着心里的情绪。
垂着头,眼里情绪云浪一般翻涌,宋撷玉声音又沉又轻,带着强烈的自讽:“哥哥这时候过来,还能因为什么?定是爹爹不肯见我,哥哥过来劝我,好让我莫要自取其辱。”
她这话一落音,玉淑当即明白了一些意思,淮阴王四十大寿,好端端的,大公子不在府里宴请宾客,反而大清早过来,大公子最疼王妃,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来宽慰王妃这一个理由。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要不奴婢去拦着大公子?”玉淑越说声音越低,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这是个馊主意,自己都说不下去。
谢俶握着宋撷玉的手,她的手心窝在他的手掌之中,如冰一般,冷的沁凉。
景安帝一事,让宋撷玉置身事外,是他和宋鹤轩提前通过气的,想必事情了了,宋鹤轩跟宋青山有过解释,而且事前,宋鹤轩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护宋撷玉周全也是淮阴王府上上下下的意思。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撷玉被谢央骗进宫里,说的那番话,着实太绝情了点,宋青山和淮阴王府全府上下护着的嫡女,嘴里却字字句句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宋青山寒心,也不是不可能,否则也不会这么多日都不曾登门。
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谢俶终于还是开了口:“你若是不想见子烨,我代你去便是。”
宋撷玉攥着谢俶袖子的手太过用力,失了血色,脸色白的几乎透明:“不用,我自己的哥哥,哪里有让三哥哥帮我招待的道理。”
玉淑还想再劝劝,被谢俶一个手势制止:“去,请大公子喝茶,我和王妃随后就到。”
她看了一眼谢俶,到底还是听了他的话,连忙去照顾宋鹤轩。
屋子里只剩下谢俶和宋撷玉,一时安静的出奇,谢俶没有多说什么,右手顺着宋撷玉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安抚,冷清的轮廓在光下越发的多了三分沉稳,眸色深邃,看不清神色。
好半晌,宋撷玉才休整生息,从谢俶怀里站了起来,看向他,先前眼里的软弱无助已经尽数收拾了干净,看向谢俶的一双桃花眸里却还剩下依赖。
“三哥哥,陪长乐走一趟吧?”
有些事,总该是她要去面对的,但只要谢俶在她身边,她就有了无尽的底气去面对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