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蕊儿就是这么个例子,其实我也不晓得是怎么的,反正一来二去,李蕊儿因着他哥哥的关系也跟着同我遇了几回,然后就是我做什么她都不顺眼,不是这个不对就是那个不好,再然后,就是好不好都往我这儿凑合,反正我也不会骂她撵她,她高兴待多久就待多久。
这一年来,李蕊儿是隔个三五日就往我这里来一回,管我是在船坊还是雀楼,抑或织染坊,她总能找的见,我干什么她都跟,嘴里还是没什么好听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是长不大地孩子。
“嗯……”这回有点儿没精打采的,怎么了,这么晚还跑到雀楼来,谁惹她了?
“我饿了!”她竟然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愕了一下,环顾四周,都忙得要死,我只得转头跟她道:“你自个儿先去楼上吧。”
她也不多说,径自就上楼去了。
我摇摇头,转头去了后厨,捡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拿到楼上静室,才进去就看见李蕊儿趴在桌上,脸朝着这边,神色不郁。
将饭菜搁在桌上,我做到她对面,拿起筷子递给她,浅笑道:“不是饿了?”
“哦!”她应了一声,接过筷子,端起碗就吃,吃得猛了还差点儿噎着,接了我递过去的茶盅就灌。
“咳咳咳!”又呛着了。
我伸手拍着她的后背,“慢点儿,不急。”
她又咳了两声才缓过来,把茶盅往桌子上一戳,拿手背抹一把嘴唇,嘟着嘴坐着。
这丫头骄纵是骄纵了些,可是委实真性情得很,一举一动都是出自本意,是她想那么做,所以就那么做了。
说起来,也很可爱。
“为什么七哥就那么不待见我?我就那么不好?就连那什么妍夫人,一个连侧室都不算的,也比不上?”蕊儿气呼呼地道,其间还杂着些许伤心。
我好笑地瞧她,“哦?这话是谁说的?”
“还能有谁!那个研什么的呗!总一副可怜兮兮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呢!坏透了!”蕊儿气愤不已。
妍夫人?我记起是两年前碰过一面地娴静女子,真是蕊儿说的那样深藏不露?
“还有哥,竟然不肯帮我,还尽说我的不是!我可是他亲妹子!”说起这个,仿佛她更气。
我忍着笑,想想李博也够难的,这么个天真直爽的妹子,偏就看上了那个高贵的王爷,按理说,蕊儿和萧沉理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惜,萧沉理死活不肯娶她。
我是万般不愿提起萧沉理,一想起他,我的心情就不好,可是一见到蕊儿,想不提他都不行,谁让蕊儿的痴心都托付给那么个麻烦人物呢。
不过,萧沉理这一点也许是对的,他和李博蕊儿是青梅竹马玩到大地,他对待蕊儿就如同对待自己地亲妹子,他是当真不忍心将来她不幸福,否则就算是不爱她,那也是可以娶了的,左右他王府里有地是地方,放下一半个妃子,那还不简单。
李博当然是明白萧沉理的思虑,所以才一直挡着妹妹不叫她老是缠着萧沉理,可惜蕊儿就是这么个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缠了多年,连到了出嫁的年纪也仍旧不肯依着家中的意思,嫁了爱慕她的贵家公子。对萧沉理,她是打定主意绝不撒手了。唉,她和萧沉理,真是一对冤家。
“我就不懂,七哥他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这么多年,他一直将正妃的位子空着,我还以为……他会等我……”说着,蕊儿丧气地垂着头坐着,身子也颓唐地萎着。
我这厢寻思着要怎么安慰她?要骗她说萧沉理假以时日会喜欢她的?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我心里清楚要萧沉理对蕊儿有那个心思恐怕是没什么可能的,也不是说萧沉理就能有多待见我,我清楚他在思慕着我给他做妃子的时候,八成也有不少别的女子让他上心的,这就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最会的游戏,萧沉理那样的人,一定是很会把握分寸,不能爱的,就一定不会爱,蕊儿是他视如亲妹的人,他一定不会由自己给她带来伤害。
而我不同,因为无关紧要,所以不在不能招惹的范围内。
我就这么想着,是以我选择缄默不语,只是笑着给她将耳边的乱发理了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