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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赵白云萌生退学念(1 / 2)

 在图书馆的小说库翻弄了一会儿,罗成炳觉得无甚意思,借了本书到阅览室去。巧,赵白云今晚没有与彤彤一起学习。罗成炳悄悄地走到她的背后,看她学什么。赵白云发觉有人在身边站着,抬头见是他,露出意外的微笑,说:“你今天也来?”此话一出,立即招来些许眼光,有好奇的有不屑的有厌恶的。赵白云知趣,不敢再张声。身边没有了空位,她收起书,示意罗成炳跟她另找座位。偌大的一间阅览室,尽管座无虚席,却出奇的静——能清晰地听到纸张翻动声、笔纸之间的磨擦而发出的“沙沙”声。罗成炳和赵白云尽管挑了角落入座,且把声音压到最低度了,但交谈声还是显得格外的刺耳,同样会招来一些不友好的眼光。聊了几句,赵白云不好意思开口,收拾了东西与罗成炳出去。罗成炳提议外出玩玩,她欣然答应,于是,各自迅速回舍放好东西,然后出来沿着月牙池边走边聊。到了王城北门,也就是学校的后门,赵白云说不想外出,两人沿城墙左走,摸黑进入一小片桂花树林下的校医疗室后面,在一条长石橙上坐下。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王城内一个暗角,是个春情躁动阴阳苟合的绝好去处之一。他们所坐的那条石凳,东,约二十五米外,是独秀峰和月牙池;西,紧靠着校医疗室的围墙;南,四十多米内全是树林和一条通往医疗室的小道;北,四米处为城墙;东北,约二十米处是学校后门。后门处的那盏装在城墙上的白炽灯的光,怯于树木的阻力,无力照到那里,但残漏的柔弱无力的余光又足够情人们动作用。另外,医疗室夜里没有人上班,它的阴暗,给人有如太平间般的错觉,更让胆小者怯步。在这样的一个暗角处,情人们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他们可以借着后门的那盏白炽灯和独秀峰脚下的那盏灯,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四周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却一点也看不到他们,就算查夜的校警的手电射进来,还有树木的掩遮,在不对劲的情况下,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整理阵容,抓不住把柄,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罗成炳倒躺下去,头枕在赵白云的腿上,两手从赵白云的脑后,扳低她的头,狂吻起来,欲火同时强烈地焚烧着二具健康的躯体。一会儿,身边响起细微的踏响声,一对情人小心翼翼地摸着进来。罗成炳拉起赵白云悄悄地退到四米外的墙根下,偷偷地看。已适应了幽暗环境的赵、罗一时成了隐形人,他们能把后来者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对方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赵白云猛然一把推开他,速拉上裤子,猛地向外冲。罗成炳被这突发的动作惊呆了,赵白云冲出三十多米后,他才醒悟过来,忙整好衣裤,以最快速度赶上去。

“白云,停停……干嘛你?”罗成炳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赵白云不出声,抛开他的手,又跑起来。罗成炳又赶上去,用力握着她的手说:“干嘛呀,你?冷静一下……”赵白云不等他说完又挣脱跑了,可是不出几步又被抓住。他双手死死地抱着她说:“干嘛?要回去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地跑!”赵白云还是没有开口,只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脱不了,滚坐在地下。罗成炳火了,大声说:“:你到底怎么啦?头发和衣服都乱乱的,脸红烧烧的,就这样拼命地跑回宿舍?别人见了怎么说?”劝说无效,赵白云仍然无声地拼命地挣扎。见状,罗成炳怒不可遏,两手扳着她的肩,用力地摇撼着她,骂道:“我靠!你要走,也得稳定一下情绪再走,用不着这么失态,别人不知认为我……”不等他说完,赵白云猛地站起来欲推开他。他放了手,吼:“你跑吧!”赵白云得令似的,拼命地跑了起来。罗成炳站着不动,看着她发疯般地冲向舍区,身后招引了一堆眼光,骂了一声“操!”,冷静一点后,才若无其事地回去。

回到宿舍,罗成炳为让自己冷静下来,到澡房脱个精光,泡在冷水中,边洗边想:她到底怎么啦?是怕?还怕?怕什么,又不是“处级干部”……谁说一定不是……就算你不让我进去,也用不着这么失态狂奔。以前,我连你的手都不碰,你说我令你失望,这回想满足你了,你又假正经……你妈的,跑起来象一匹脱僵的烈性野马。跑你的吧,永远跑你他妈的,就此结束!反正我也不想做什么对不起二姐的事。

翌日清晨,罗成炳在操场上看不到赵白云。他们班的政治辅导员梁老师告诉罗成炳,说赵白云感冒请假。罗成炳知道这一定是亦彤彤为赵白云找的缺操借口。

他们学校是所师范大学,打造的主“产品”,将投到广西各地的教育市场。或许是为让学生适应日后人民教师工作的需要,校方特规定了每日两操的纪律——每天象中小学生一样,大清早起来做早操,早上上完二节课后,又做课间操。维持这个纪律的校规是“一个学生一个学期缺操累计十次,将在全系内通报批评;十五次,将在全校内通报批评;二十五次记小过一个;三十次大过一个”。这个杀生权,归各班分管体育的班干部掌管。每个周末,各班体育委员都必须把考勤情况投到系办公室信箱,直接向系领导汇报。罗成炳是分管体育的班干部,班中所有缺操请假的,都必须经他同意。亦彤彤直接向政治辅导员为赵白云请假,是为避免别人闲话,说罗成炳偏袒她们,搞特殊化。因为大家都知道罗、亦、赵三者关系特好。

早上上课时,赵白云又没有出现,亦彤彤又得替她向学习委员李军请假。上课的考勤制度与早操的考勤一样严厉,但李军是不会刁难她们的。因为赵白云也是班委“同事”,李军与罗成炳关系更似铁哥们,在班委是同事,在“苦瓜”足球队,罗成炳是“队副”又是门将,李军是后卫。再说,赵、亦的学习成绩在班中永远是第一和第二名,赵白云还被评为“校级三好学生”。

第一节课完后,亦彤彤问罗成炳,赵白云为什么不来上课,罗成炳说不知道,亦彤彤就到赵白云的宿舍去看看。第二节课完后,亦彤彤迫不及待地拉着罗成炳,问:“鬼哥,你到底对白云怎么啦?”罗成炳反问:“我对她怎么啦?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亦彤彤说:“你昨晚对她怎么啦?”罗成炳说:“没什么!她说了什么?告诉我!”罗成炳疑神疑鬼,认为赵白云什么都对亦彤彤说了,想,这下完了,在心里骂她不该对彤彤说那种事,因为彤彤是他的小妹。彤彤说:“她一见我就哭,问什么都不说,眼红红胀胀的,可见昨晚哭了很久且肯定没睡好。我哄了很久后,她才说了一句‘彤彤我读不下去了’说完又大哭,我感到莫明其妙,认为是她家中出了什么事,天啊,在我追问下,她又说了一句‘阿炳不理我了’随之哭得更厉害。”罗成炳见彤彤停下来,要她继续说下去。彤彤说:“我再问什么也不说了。”嘘!罗成炳叹了一口气。亦彤彤沉默了一会,也嘘了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说:“鬼哥,你是不是对她……打了她?”她想知道的是罗、赵是否发生了性关系,但不好直说。当然,罗成炳也明白她所指,于是,他俩心照不宣地用弦外音来进行问答。罗成炳说:“没有什么,只是谈不来而吵了一架!”彤彤问:“真的?”他说:“骗你干嘛?我保证,她没有丝毫的损伤。”亦彤彤见他严肃正经的样子也就信了她这个鬼哥,其实这也是亦彤彤想要的结果。因为她心里正烧着一股浓浓的醋意——打心底里就想罗成炳是她的白马王子,不想他只是她的大哥。

“她认为你不理她了,要退学,这你得去劝劝她,别让她做傻事!”彤彤说。“劝她?我不想理她!”罗成炳说。“什么?你真的不理人家?人家帮你洗了那么久衣服,你说不理就不理?”彤彤生气了,说,“你去找她,安慰她!”罗成炳说:“要我去女生宿舍?天大的笑话!进得了嘛?”彤彤知道女生宿舍是不让男生进入的,也知道叫赵白云马上出来见他是不可能的,一时竟没有主意。罗成炳见她无声,就对她说:“这样吧,你不用做课间操,我写张条子,你给她送去,叫她来上课。”彤彤接过条子,细读“白云,希望你不要为我而影响你的正常学习和生活,‘罗成炳依然是罗成炳’,等会儿教室见!罗成炳即书”,说:“这么简单?”罗成炳说:“去吧,她会来的。”彤彤疑虑地望着他,说:“你这么自信?”罗成炳点了点头。因为通过刚才与彤彤的对话,他知道了赵白云不是在恨他,而是在自责在后悔,说明了赵白云对他有着深深的爱。他在条子上加了引号的“罗成炳依然是罗成炳”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是屁话,但对赵白云来说无疑是定心剂,赵白云会把它释成“我依然爱你,不变”。亦彤彤不知道这玄机,当然低估了这条子的份量。果真,第三节课,赵白云来了,依然是坐在最前排,依然是那么的专心听课,只是在课后休息时不与任何人交谈,而是对着小说发呆而已。

亦彤彤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罗成炳,他会意地扮了个鬼脸作答。亦彤彤给她身边的于忠红悄悄地讲了大体情况,说:“我的鬼哥果真厉害!”于忠红说:“这就是广东人的风格和魅力。”她见于忠红想借“广东”一词沾光,说:“唉,广东人臭美!应该说是我鬼哥的独有风格。”于、亦把这无关痛痒的问题作为他们交流的借口,但他们不知昨夜戏剧般的矛盾冲突情节,更不知赵白云跑回舍后的所思所想。

赵白云跑回宿舍后,想了很多很多哭了很久很久。她细细地想起与罗成炳相处的枝枝末末。自入学开始到新生军训后的一个多月里,她根本不知道有个罗成炳存在。然而,在上学期的第一次小组活动——一起到漓江边烧烤时,小组长刘荣要她代表女生与罗成炳一起上街采购东西,罗成炳告诉她,说她的那些湖南老乡们无中生有传谣他俩正在恋爱。从那时起,赵白云才开始留意他这个怪异的同学。当时,她还不禁发笑,想,那些老乡也太那个了吧,怎么会认为我赵白云会跟这样的人恋爱呢?因为,她对罗成炳的行头不屑一顾,甚至有些厌恶感。罗成炳当时留着两边均遮耳、后面全包着颈的中分式长发,上下唇和下巴处均蓄着长长的胡须,加之瘦长的体型,使人联想到的不是道貌仙骨,就是乱糟糟的疯子。赵白云容易想到也更愿意想到后者。那次烧烤,罗成炳与另一女同学耿捷酗酒,耿捷一小口,他一大口,一瓶48度的“桂花”牌白酒完后,他倒在江边胡说八道,狂疯嘻笑,最后被同学们架抬着回校。赵白云还认为他是假醉装疯,对他反胃。后来,她多次听罗成炳与其他同学聊侃,被他所表现出来的博学、雄辩口才、怪异而又令人信服的观点所吸引;还有他平时待人接物时的那份和蔼及总是挂在嘴上的那句“谢谢”,切切底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她开始有目的地通过亦彤彤那层关系去接触罗成炳。还有一次,罗成炳带着彤彤、于忠红和她一起到杉湖划船时,罗成炳给她们讲“故事”,说他已有了女朋友,且一再强调他与女友情深,决不作什么对不起女友的事,听得赵白云一脸的疑虑和满肚子的醋意。她搞不懂罗成炳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古古怪怪,总是喜欢自暴缺点。她想,通常男人是不会承认有女朋友的,甚至有了老婆,在外面还说没有。而罗成炳呢,是不是大脑有问题?我一定要弄懂这个怪人。在多次的接触后,她还发现了罗成炳不少的优点——尤其是他的写作及艺术天赋,正是她一生所求的,以致后来爱上他,上演了一出“正阳楼泪记”……想到这里,赵白云反问自己,他爱我吗?可是没有任何声音给她任何答案。又想,说不爱嘛,他平时又对我那么好,也那么的随便;说爱嘛,可是在今晚以前,整整一个多学期了,他从没单独约过我。更令人费解的是,在这几天前,他连我的手都没有碰过,而这几天一见面,就如此放肆,刚才差点……她自言自语“或许他真的爱上了我……不!难道恋爱就是这样?恋爱中的男男女女难道真的要象电影电视中那样搂搂抱抱,甚至那个嘛?……”她思维跳跃快,思路七零八乱。为使思绪集中,她努力沉淀思维,同时反问自己“我对他如何?”然后,逼着自己的思绪往这个方向追下去。一会儿,她大吃一惊。答案是“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他。”有了正确答案后,她重新审视刚才的情形,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该那么失态地狂奔,不该在他多次抱住后,还挣脱而跑。她开始自责起来。罗成炳刚才的骂声吼声犹在耳畔,她知道他非常生气了。她了解他的脾气——天生蔑视一切,平常总是用笑来处置一切是非得失。他的笑是教人生畏的冷笑,尽管那冷笑中也带有几许的自嘲。想到这里,赵白云似乎又看到了放寒假那个晚上毅然离开的他那个冰冷冷的背影。她怕了,在心里不停地呼唤着他,追问自己:他是否介意我的存在呢?他还要我吗?直到天亮,她也得不到能安妥灵魂的答案,却反复用上否定词,认定了他不会再理睬她了,她不敢想象天亮后见到他时,他将象陌路人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情景。她想逃避那种陌生、那份尴尬,决定退学,又想到回到家后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就这样,她边想边在被窝里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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