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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赵白云萌生退学念(2 / 2)

下午一下课,亦彤彤和于忠红,不让罗成炳去运动,强拉着他到凤北路一起吃饭。当然,赵白云也被拉了去。罗成炳知道丁、易用意在于化解他与白云之间的矛盾,想,虽然决定不再与赵白云来往了,但也不能让她为自己退学。为稳住她的情绪,他也觉得有出席的必要。席间,一向活跃的罗成炳,变成了沉默寡言、斯斯文文的先生。罗、赵之间除了简单的礼貌的招呼外,再也没话可说。饭后,见没有达到如期效果,亦彤彤说晚上要到图书馆查资料,非要他们三个人一同去不可。她知道,丁、赵会去的,只是鬼哥对那儿的不够热衷,对电影却是个迷,每每在心烦或情绪低落时,必定独个儿去泡影院——套他的话说,一为艺术二为陶情冶性。她更知道,鬼哥今晚若外出,必定单独行动。她不想让他丢下赵白云不理,才想出了这两全其美的方法。罗成炳明白彤彤用心良苦,犹豫一会,说了声“OK”,就与于忠红一起回舍收拾笔记本去。

稳住了赵白云的情绪,也安妥了自己的灵魂,这十多天来,罗成炳不再有要化“白云”为他巫峡之雨云的念头,心境平和恬静多了。那怕这种恬静也带有几许的落寞和麻木,他也乐意要之。至少,他可以借点空余的时间来看一下久违的文学作品。

今天,他又坠进了《红楼梦》中。当他正为晴雯的死伤感时,却突然听到周芳的声音。周芳是班中的生活委员,每天都要把信件送到各个宿舍。周芳还在门外就喊:“罗成炳,请客!”周芳给他三封信,一封是老同学阿空的,一封是文君君的,一封是二姐的。无心与周芳闲聊,他急急地打开信件浏览起来。

文君君是他的书信情人。因空间的篱碍作用,他与文君君只能通过书信传情。他俩常在信中煮煎思情,也曾相约今生,他来桂林读书最初的动机就是为了她。二姐,不是他的姐姐,他是仿人家弟妹的称呼。二姐,在春节期间,被他定为未婚妻。亦彤彤只知道在他的情感世界里,有个叫文君君的女人,绝不知道还有一个二姐。她常听罗成炳提及文氏,也常看文氏寄给他的情书,知道他一心想娶文氏为妻,所以,彤彤自个儿尊称文氏为“大嫂”。

到邮电局投递了回信,罗成炳不想马上返校,而是沿着中山路南下。今天是周末,逛街的人较多,有点情趣,他就漫无目的地夹杂在人流中,走走看看,享受着这座文化名城的馨香气息。不过,偶尔他的眼光也会被女人挺拔的胸脯、微翘的屁股全盘吸收,他的思绪甚至穿钻人家的衣裤。刚刚眼送某女人离去,罗成炳转身欲进一商场时,却撞进一对挽着手从店里出来的情人中间,撞得人家手里的物品乒乒乓乓散落一地。罗成炳连忙道歉,且弯身为人家拾东西,拾了几件,刚抬头又顶着了人家的胸。原来这个女孩子也欲俯身拾东西,无意他突然抬头起身,给撞了。罗成炳又赶忙道歉,女人没有言语,满脸飞红,自顾蹲下去拾东西。罗成炳没有再去捡东西,而是站着发呆了。因为他从女人的衣口处,看见了那迷人的东西。他的眼光由道歉变成贪褴无耻,他的裤裆处有了蠢动。他胡乱作想时,手中捡到的东西被夺了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人家还有男朋友的存在。他收敛了贪褴的眼光,又道歉起来。那个男的却显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没什么,你走吧。”

离开这对情人,罗成炳自嘲和惊异起来。他自嘲的是自己竟然如此无耻起来——萌发欲伸手去摸人家和要淫人家的犯罪心理;惊异的是桂林人如此大方、文明。他知道这样的事如果是发生在自己的家乡,今天倒霉定了,轻则要掏钱赔偿,重则招至一顿拳脚。他的一个好弟兄阿惠,只要你多看他几眼,你都有希望招来他的一顿拳脚的,何况你撞坏了东西又撞顶、贪褴地看人家的奶子。到了中山路与解放路的交叉口处,罗成炳不知该择哪个方向好,停下来看看四处,发现在对面的解放西路口的北边处,有个小青年坐在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有点怪异的神情,断定此人是个车贼。一时,他的好奇心胀得鼓鼓的,站在那里偷偷地观察着那个小青年的一举一动。小青年装作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看,一会儿在这辆车上坐坐,一会儿又到那辆车上坐坐;同时,眼光总是射着路口南边那个正在执勤的警察。警察一背对着他,他就马上摸各车锁。好小仔,果真不出所料,罗成炳按捺不住,越过栏杆,闪过车流,走到对面。他没有惊动小青年,择了个最佳的位置,在那儿装作买东西,瞟盯着他。他想,就算小青年开了车锁,他也会来得及上前拦阻的。十多分钟过去了,小青年还没有下手撬锁,罗成炳有点失望,骂起自己来:“盯他妈的梢,干嘛多管闲事,无聊!”当他欲离去时,却突然有了转机。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伙子骑着一辆时尚的山地车来到这里,一放,匆匆走进附近的摄影室,忘了上锁。车主一走,小青年就两眼生辉,急急过去拉着车出了车位。小青年一骑上车,罗成炳就上前用右手把他的手连同车把一齐握住。罗成炳微笑中带着令人生畏的严肃,低声对小青年说:“放好它!”小青年无声地听从,把车推回原位。小青年不敢离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罗成炳对着他说:“这车是我朋友的,别动它!还有,这里有警察,不是好地方,你最好到别处去,自己要小心!”说完,他拍拍小青年的肩。小青年如释重负,不解地望着他,然后快速离去,走出十多米后,回头来看了看他,他却笑着向小青年挥挥手说保重。罗成炳到摄影室提醒车主上锁后,心满意足地沿着解放东路走,从正阳门折回学校。

走在路上,罗成炳想,桂林小偷真他妈的窝囊,胆小如鼠,是名副其实的小偷,没劲!在他家乡,车贼不单是偷自行车,还偷摩托车,不是小偷而是强盗。不过,那些“强”也还讲点义气——在他们行盗时,还能照顾世人的自尊和传统的眼光,尽量使动作神秘化;同时还认可车主的权利——行盗时若被车主遇上,就罢手。然而,得重申一下:那些车贼除警察外,是不屈于任何人的遣责和谩骂的,包括车主在内。你骂他或非车主妨碍他,他就会对你大打出手。这不是强盗是什么?那些车贼非一般流氓可当,他们大都是有背景有组织的,各个不同组织之间划地为界,各在“自家的领地”内行盗,且垄断“市场”。即使他们落网被抓,也会马上被保出来。这种现象从八十年代末起,到一九九九年后,才渐渐消失。

夜灯,亮了。罗成炳还没有回舍,亦彤彤与于忠红一起到足球场上找他。亦彤彤吩咐于忠红跟罗成炳一起回去,催促他快点洗澡、吃饭;她去赵白云宿舍,把白云也拉了出来。大半个小时后,他们四个人一起,东出“体仁”门,到漓江边,沿江南下,进入象山公园。亦彤彤见时机已成熟,找个借口拉开于忠红,让罗、赵单独“疗伤”。分开时,于忠红用雷州话与罗成炳商定,不必再集合了,各自返校。赵、亦听不懂,但她们也用家乡话咕噜一通,罗、于也听不懂,话意与他俩的同出一辙。

二十天了,罗成炳留下的那句“罗成炳依然是罗成炳”,够呛,赵白云嚼得好苦、好苦。她为了等待罗成炳的那个“依然”,心中才升起了一点希翼,泯灭了辍学的邪念。可是,她等呀等,别说邀请,连一个企盼关注的眉情都得不到。她怕了,哭了,不得不重新审视往事。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她把“罗成炳依然是罗成炳”的释义弄错了。现在她重新破译工作,把它译成“罗成炳依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依然是个满身傲骨,不,是满身傲气的人;依然是个不解风情、不会主动约会女人的人;依然是个……”无法再熬下去了,她抛开少女的羞颜,向亦彤彤求援——在彤彤的面前哭诉自己好苦、好苦。于是,亦彤彤才为她创造了现在的机会。然而,二十多天前的余波,还残留在彼此的大脑中,单独相处了,却尴尬得无话可说。

许久,罗成炳打破沉默,问赵白云如何安排节目,她淡淡地说随便,他又问要不要爬山?她说象鼻山我们常爬,不如坐坐好了。或许是天冷吧,游人不多,目所能及的四周,只有几对偎依着的情侣。他俩在距水一米处的滩上坐下,一时又都变哑了;空气似乎也懒得流动,只有天上散落得有如屎水般稀啦的星星在偷窥他们、笑赏着他们的憨姿傻态。他们无声地掐捏着地上已经被冻得了无生机的无辜的草根,虐待着脚下的小石子,又无休止地把小石子投进江里……约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罗成炳先开了口,他至诚地向赵白云道谢,感谢她多次帮他洗衣服。他的客气没有使她满意,反而更让她感到凄哀。道谢后,他又拣一些有关学校、学习方面的话题来说,绝口不提有可能诱发情感的话题,更不提二十多天前的事。他的语气平淡温和,有似是与一个陌生人在说话。开始时,她淡淡地应和着他,后来就不作声了;他随之也无聊地停了下来。似乎听到什么异样的微弱的声音,罗成炳心存疑虑,侧耳细听,果真,赵白云在偷偷抽泣。无心去究读其泣之因,罗成炳用双手在背后支着地,倒仰着头,望着星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无奈!他不想捣乱自己已经平静了的心境,只好任由她哭去。赵白云的低泣久久没有停止,他无奈地给她一片纸巾,说:“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站起来。她没有反应,他重说了一遍,她还是不动。他蹲下去问她怎么啦,经问,她反而哭出声来。他起身叹了几口气,离开几步,捡起一个小石子,猛地向江里掷。她的哭声愈来愈大,他知道今夜又是个不了局。一会,他回来为她拭泪,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嚎哭起来。累了,哭声也止了,她挣扎了一下欲起来,他就用力扶了一下,同时把头靠过去。

“起来!”赵白云推了一下罗成炳,附在他的耳边说,“有人。”罗成炳抬头看见身旁有手电光束,忙起身。光束也随之从地上收起,掠过持灯者的头上,他看见了警帽,这是警察在出示和证明身份。“你们该回去了,夜深了,该注意安全!”警察说完熄了灯,转身离去。罗成炳说了声“谢谢!”原来,这是个值夜警察,一直都坐在距他们约十米处的草地上。警察一走,赵白云马上拉着罗成炳要离开,他却说走得快了反而不好意思,又把她放倒在地上,压上去抚吻一通。

在回校的路上,他俩有说有笑了。提起刚才警察的事,赵白云说幸好有惊无险,意指没有干那事;罗成炳呢,却大惑不解,兴奋有嘉。他想不到桂林在大冷天气下,还有警察在公园值夜班,专为谈情说爱的人护驾,更想不到桂林的警察如此文明礼貌,不象他家乡那个样。在他家乡,当时警察与其他“大盖帽”在民众的心眼中,是淫威的代表,大盖帽下面的每一张面孔都是用怒不可遏来维持着他们的权威。他告诉赵白云,刚才之事,如果发生在他家乡,那就惨了。他说,在他家乡谈情说爱的男男女女,一怕遇上警察二怕遇上流氓,所以极少有人晚上到公园等公共场所拍拖。他还说,象他俩刚才堆叠在一起的情形,若在家乡遇到警察,可能会被双双带走。他们先是把你带到一个暗角或私人场所进行盘查,甚至……总之,你无法让他们满意了,你接着才有机会真正进派出所,并且,我敢保证,你在进监前,他们会帮你做通体“按摩”,让你爽得出不了声。若遇上的是黑帮流氓,可能还好对付点。遇到这样的事,你能怪谁?只能自认倒霉罢了。因为,我们伟大的人民警察在执法呀,他们有堂皇富丽的理由抓你,那就是“扫黄打非”、“抓淫捉娼”。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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