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人跃跃欲试的神态尽收眼底,扫过漠不关己的普通士卒,君辞又道:“明日是我设擂台,后日便是你们的擂台。无论身份,皆可挑战,不应战者视为落败。胜者可得其位。”
此话一出,全部骚动了。
副幢极其以上才是军中将领,其它什主与伍主不过芝麻绿豆小官,想要晋升副幢难如登天,尤其是他们许多不过平民出生招募而来。
又没有经历战火,根本无法建功,有些人哪怕自负本事与谋算,却也苦无出头之日。
君辞给的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她要唯才是用,她要将整个军队大换血!
日光毒辣,给每个人的脸都蒙上一层油光,绝大部分人都十分喜悦,对明日与后日的到来万分期待。
“将军,末将有异议!”人人雀跃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君辞看过去,是个干净的少年郎,他穿得是幢主的轻甲,看起来崭新干净,面容清秀,眼神却透着一股子不羁。
“你是何人?”君辞对这人的身份有个大致的猜测。
“末将右卫军第四幢秦啸!”他禀明身份。
“你何处有异议?”
“将军勇武,能于大漠护君灭胡,此乃众所周知。”秦啸不急不缓道,“将军设擂,想来亦有考校我等武艺之意。我等虽不敢自专,却也不能失了血性。更遑论像将军讨教的机会难得,势必都会请将军赐教一番。”
他说着顿了顿,其他人默默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秦啸才接着道:“我等若先与将军对擂,无论胜负,只怕都会负伤。
后日再被人挑擂,对我等实属不公。”
君辞武艺超群,于武斗上从不在乎是单人还是群攻,更不在意是一场还是两场,有些以己度人,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实际情况,的确是她的疏忽。
她颔首:“你说得有理,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明日我等设擂,愿与全军有志者互相切磋武艺,若末将不敌旁人,自不敢领军,退位让贤,末将心服口服。”秦啸道,“将军设擂改为后日。”
君辞又仔细打量了秦啸一眼,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眉目间信心满满,似乎笃定比他军职低之人伤不了他。
“秦啸所提议,你们可有异议?”君辞问众人。
众人纷纷摇头。
君辞便一锤定音:“既然你们皆无异议,便依他所言。”
说着,她话锋一转:“今日我入营,所见所闻,颇开眼界。方才军纪,想来钱宇已经说得清楚明白。凡博戏、饮酒者,皆视为初犯,自个儿到我的侍卫登记,后日过后,自领三十军棍。
犯过而逃责,试图蒙混过关者视为逃兵,斩!
知晓有人逃过检具者有功,赏钱一贯!”
目光隐含威压扫过边缘的士卒,尤其是那些被她打倒过的人,绕了一圈后,视线又回到这些跪了许久的军官身上:“不俟诏而辄去官者,削夺在身官爵……”
下面跪着的军官背脊一紧,他们可是被君辞抓了个正着。
“责不罚众,于我这里不可行。不过念在你们初犯这官爵,我便给你们留着,记过杖五十,你们可有异议?”
这些幢主副幢都是子弟兵,所谓子弟兵,就是门阀家族里的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