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那一声喊的差点跳起来, 只不过原本看似纤弱无力的少年此刻攥着我的手却纹丝不动。
这我还不知道这家伙这会已经和烧开了的沼泽一样正往外吐着黑泥泡泡吗!
退是肯定不能退的,在这种时候后退就是直接把控制权拱手相让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了。
但哪怕我豁出去让他自己知难而退那也只能是暂时的作用,饮鸩止渴罢了, 等他缓过劲来后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又是两说
好在太宰之前特地教过我该怎么对付他自己反正就很奇怪, 怎么着, 我身上是有黑泥吸铁石还是咋地,流浪猫不要随便黏上来啊!我只是想随便投喂一下不是想负责!
我都有特意跟他保持距离了, 拒绝他的话也都足够直接了吧?还是说,他只是
某种可能瞬间划过我的脑海,但这会不是认真分辨的时候, 这家伙一看就是分不清‘好感’或只是‘想要靠近’这样的想法具体来源的样子,但他的骨子里又与生俱来有一种傲慢的执拗, 如果是我处于下风状态的解释在他那里绝对会大打折扣, 所以哪怕是要对他话疗那也得在他气势稍弱的时候!
想到这里,我直接一转手腕,在太宰治略显意外的神色中扣住了他脉搏的某一处,又在他因为短暂的脱力而松手的片刻,扣住他的双手, 将他的手腕翻到了背后, 顺带着把空着的手直接往他的腰侧摸去, 然后在感受到手感不对的瞬间,直接探到了他的后腰, 在他一脸无辜的神色中摸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手铐??
我:“”
太宰治:“我可以解释。”
说真的,要把这一声国骂憋回去真的是已经耗费了我的洪荒之力了,我原本想着把这家伙的皮带抽下来暂时充当一下绳索, 问题是为啥这家伙会随身带这玩意?
我也懒得多想, 忽略了他努力的自证说什么身为黑手党, 随身带着手铐什么的也很正常的解释,直接用顺手从他身上摸下来的铁丝堵住了锁眼,给他拷上。
虽然这也困不住他多久,但是至少能让他安分几分钟了。
“就这么相信我吗,小绮?”太宰治背着手嘟囔道,“万一我解不开怎么办?我要是戴着手铐回港口afia,绝对会威严扫地,被部下嘲笑的!”
“你不是带枪了吗。”我无所谓地把枪从他的腰侧抽出来,看了眼型号嗯,果然不认识,虽然太宰说过他自己常用枪的型号,但是我要背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呜哇。”他露出了点刻意的惊讶神情,“真是相当黑手党的发言呢。”
“拖时间可没有用,太宰君。”我干脆侧过身,强行把手塞到他和沙发靠背之间的夹缝中,握住了他的一只手,顺手摸了摸那个钥匙孔中的铁丝——居然已经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方法推出来一半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太宰跟我说哪怕用铁丝堵住也只能拖他一两分钟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为了强调问题的严重性,所以稍微夸大了一些呢,结果那居然是委婉的说法啊!
太宰治毫无半点要心虚一下的意思,只是轻笑了一声,“是‘我’教你的吗?真是的。”
我定定地注视着他,直到他被我看的略微抿起唇,躲过了我的眸光时,我这才叹气道,“你这家伙果然分不清搞什么,吓死我了。”
没等他说些什么,我直接接下去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或者说,不是那方面的喜欢吧?你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理解你此刻的压力,不管是谁跟你说开都一样?”
太宰治猛地皱了皱眉,“怎么会一样?”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当然应该直接解决掉了,这样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他轻描淡写道,绝口不提我的前一句疑问,就好像只要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这家伙到底是真的分不清‘想要一个理解自己的人’还是‘喜欢’之间的区别,还是只是故意混淆了这两者呢?又或者是溺于水中的人根本就无所谓自己抓到的是什么?
我有些无奈地想要抬手摸摸他的发顶,但就在触及他的发丝之前又略微犹豫了片刻。
还没等我想好我到底要不要摸摸这只流浪猫,他就径直地自己凑了上来,凑到了我的掌心。
靠,这也太可爱了,虽然知道这家伙整只都是乌漆麻黑的,但是、但是,他可爱啊!
对此感到了异常感动的我穿过了他的肩膀,又探手摸了摸手铐的锁眼。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在被我捉住一只手的情况下还能差不多全部把铁丝撬出来的??
我非常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往锁眼里灌胶水的可能性,但有一个小问题就是,我也没在酒店里准备胶水啊
在把铁丝按回去之后,太宰治异常乖巧地对我眨了眨眼,“要把我彻底锁起来吗,小绮?”
“谁会这么干啊!”我吐槽道,“我只是想让你安安静静地听我说话而已!不这么干的话你这家伙压根就不会认真听吧!”
“听着,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共担这份秘密”我说,“一个人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前路什么的,很辛苦吧。”
他像是短暂地愣了愣神,原本虚伪的表情一朝尽丧,只是条件反射地露出了像是在笑一般的神态就好像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所以下意识地露出了最常展示出来的神情而已。
我略微低下头,抵住他的额角,低落道,“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心态,走上这条你压根就不曾期许过的道路的,我甚至无法告诉你我与你感同身受,因为我做不到——我是无法理解你的决心的,我没有办法这么为他人付出,这就是我的天性,而我也绝不会否认这一点,更不会否认自己。”
“不觉得卑鄙吗?”他轻声问我。
“爱自己怎么会是卑鄙的事情?”我笑了起来,“人都是有缺陷的嘛,而且我也在努力学着怎么去爱别人?或许我永远无法爱别人胜过我自己,但至少,我可以试着像爱我自己一样爱我在意的人。”
我又趁着太宰治分神的时候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啊,就当是交朋友的练习也可以?”
“你就没有独占欲的吗?”他小声问我。
“啊,那倒也是会有的。”我想了想,“但是比起满足我自己这一点小小的癖好,果然还是应该希望对方过的更好吧?所谓的喜欢或者是爱不就是这种东西吗?又或者说,我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对等?随你怎么理解。”
眼看着太宰治露出了稍有些不认同的神色,我当机立断地截断了他的话头,若无其事道,“当然费奥多尔那种家伙除外啊,那种什么‘对人类的爱’之类的玩意完全是需要去阿卡姆理疗的程度!”
他明显被我哽了一下,接着不满了起来,“为什么你要叫他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