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山地处中原北方,典型的冬冷夏热,四季分明。时下已是深秋时节,距那日千寻峰异变已过去有一个月的时间。
如今千寻峰已是只剩下一堆乱石,不覆存在。山峰周围的树林,被当日漫天飞落的巨石砸毁一大片,林中许多兽禽也跟着遭了殃。
天气炎热,满地飞禽走兽的尸体很快就腐烂,臭气熏天。于是门中弟子出动了一大批人,忙活好几天,才将那些禽兽尸体处理掉。
原本呈北斗七星状的太乙七峰,如今只剩下了三座峰。这世事变幻,果真无常,任谁也料不得多年以后的事。
任你风华绝代,百年后亦是一抔黄土;任你能窥天道,千年后事亦是料它不得。
试想“长生”二字,又是谈何容易?
或许是太乙峰上聚灵阵之由,过去千年的时间里,峰顶都是四季如一,风和日丽,偶尔会下点小雨。
北方气候向来干燥,太乙山上没有风沙,门中房屋传承上百年也依然结实。
可是说来奇怪,自那叶天恨失踪后,太乙峰在过去十年里经常刮风下雨,门中屋舍受雨水侵蚀,已经有破败之象,再经受一阵摇晃,自然坍塌大片。
门中弟子纷纷出动,或是寻找匠人,或是搬运沙石,或是端送茶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太乙门中被毁的房屋都已全部重建,修萁一新。
一连片的屋舍,檐牙高琢,粉雕玉饰,好不雄浑壮观,又恢复了人间仙境的模样。
这日,天色正好,只见一道人影从天际闪过,向着太乙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见那身影还未进到太乙门护山阵法,便“唰唰唰”从下方飞起七八名太乙门弟子,挡在男子身前,纷纷拔剑向指,其中一个年龄较长者喝声导:“阁下留步,擅闯山门者死!”
男子驻足半空,看了一眼身前众人,哼了一声,右手朝着身前一挥。
那几名太乙门弟子只感觉扑面传来一股大力,便纷纷被推开了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男子再也不看众人一眼,径直朝着碧云峰飞去,护山大阵如同不存在一般的不多时,途中再未遇到任何阻挡。
弘德殿前面广场上,一口喷泉正吐出一股水柱,落在池子里,溅起阵阵雾气,山风拂过,雾气升腾,朦朦胧胧。
柳逸南早已等在那里。
男子落地驻足,收起手中的乌黑棍子,静静的看着喷泉后面的柳逸南。
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相貌普通,说不上一表人才,但也透露出一股英气。只是他那一双眼睛冷凛空洞,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
柳逸南也站着一动不动,隔着雾气看向眼前来人,那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让自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一会儿,孔祥等另外四位长老也全都来到柳逸南身旁。
众位长老到来后,看着男子腰间的乌黑棍子,柳逸南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是叶天恨吧?”
男子身着白袍,透过雾气,显得有些迷蒙。他眼睛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嘴角微动,冷冷的问道:“我师父呢?”
凌若初一步向前,右手指着叶天恨怒道:“你这个魔道妖人,还敢来我太乙门撒野?”
叶天恨并未理会凌若初,继续问道:“我师父呢?”
声音略显急躁。
孙尚云见叶天恨这般无礼,心下大怒,“哼”了一声,喝道:“区区魔道小妖,念你是故人之徒,才留你至今。你居然还敢来我门中,真当是我太乙门无人吗?”
柳逸南本来心里就有怒气,可始终有所顾忌,现在孙师叔说出这话,自己若不做出点表示,便是辱了太乙门的威风,念及此,他拔出一柄红色仙剑,指着叶天恨喝声道:“妖孽,今日你就留下命来。”
话一出口,便是飞身前去,穿过喷泉雾气,剑尖直逼叶天恨喉咙。其余四人见掌门人发难,也随即一拥向前,呈围攻之势将男子围住。
叶天恨见剑锋已至,脚尖点地,身子便是往上跃起,避过了那一剑。柳逸南顺势将剑往上一拉,男子不退反进,向着凌若初飞来的方向闪去,身形一幌,便是一脚踢在了凌若初胸膛。
凌若初正欺身上前,未料到叶天恨会主动迎来,避之不急,受击之下“啪”的一声飞身着地,滚到水池边上,泉水溅湿了一身。他稳住身子,一把捂住胸口,喉咙一动,便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心中不断懊悔:“大意啊!大意啊!”
待凌若初飞身倒地后,叶天恨顺势冲出了包围,顿身空中,似乎有些不耐烦,冷冷地再次问道:“我师父到底在哪里?快告诉我。”
四人见凌若初受伤,身子也都一顿,未向前继续围攻。
孔祥老道执掌刑罚,到还算理智,将手中仙剑竖在身后,淡淡的说道:“穆师弟十年前就离开了太乙门,你难道不知道吗?”
叶天恨一怔,有些意外,继而问道:“我师父下山了?他为什么下山?他去哪里了?”
“哼,自己收了一个邪魔外道做徒弟,那穆老儿想来惭愧,自然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