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江湖再起新的流言,这个完全压过了灵休派的额闻。
因为这是一条官方消息:朝廷传出神风教罔顾王法之罪,对其主教进行彻查。
在江湖混得,都有一个忌讳,就是不愿意参合进朝廷之事,无论事大还是事小。
如今神风教惹上朝廷,这几乎是今天秘闻江湖头一遭,到处都开始疯传关于朝廷和神风教的关系与后事发展。
同一时间,当天晚上。
萧笙告诉祈墨今天没必要去给琉璃送药,因为药引会在明天晚上成形,其中过程十分痛苦,怕琉璃难堪的模样让他看见,而且最重要的还是今晚照看紫月。
祈墨立在紫月门前顿了顿,最终同意了。
当晚,天空几个闷雷响起,大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侯府一个后院,瘦弱疲惫的身体努力朝外走去,大雨将她身上的血迹冲刷而去,再无痕迹。
大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珠打在她的身上,原本是那么弱小的东西,在此时的琉璃来说,却犹如千斤重。
看着天色,她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一到天亮,祈墨就该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穿着绿裙的少女浑身都在淌血,却坚持不懈地往前走着。
按照记忆,她终于找到一家马店。
因为大雨,马棚的看守十分松懈,她拖着重伤的身子,硬是逮住了一匹马硬骑上去,扬鞭而走。
骑马的奔波让她又吐了一口血,却努力睁大了眼睛,死死的勒住了疆绳,不走城门,走城郊树林离开。
她只想回去神风教,见一见谢景然,见一见自己最牵挂的人。
任大雨滂沱,她却毫无顾及。
在她记忆中,有一次,是谢景然奋不顾身的冲向自己。
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务,十六岁花季少女的年纪。
对她来说,杀人不过手起刀落的瞬间,着实简单。
只不过她前世是用枪而已,板机扣下,正中心脏抑或是额心。
在前世,她更加的无情冷血,却因为有了谢景然神风教等人,让她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出发的前天晚上,她正坐在院子躺椅上边吃点心边欣赏神风教难得的月亮。
夜空不同于夏日的黑,反而是一种墨蓝色,弯月似黄昏,非皎洁光芒,而是一种晕黄。
繁星稀疏四散,雪停了,却仍旧是厚厚的积雪。
红梅从未有凋落的时候,配上晕黄的月光,颇有种难言的美。
这种美景在神风教是很难见到的,所以琉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空,就怕错过了,直到谢景然来到她后面,将一枝红梅放在她脸颊上。
琉璃被惊的从躺椅上起身,就见谢景然一身白衣,神情淡漠而优雅。
“师傅?”她愣了愣。
谢景然见她惊讶的模样,眉眼轻挑:“认不出来了?”
琉璃对于他这种随时随地的毒舌已经有了很高的抵抗力,所以无辜的耸了耸肩:“是师傅你太神出鬼没了,惊吓到徒儿。”
谢景然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那时候的她已经明确了对谢景然的心意,见他主动找上门,肯定不是为了陪她安静的欣赏难得一见的月色,于是眨巴着大眼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但是很久以后……没有反应。
谢景然镇定的吃着点心,半眯着双眼看着天上的月亮好一会,突然才转头看向她。
琉璃心说来了来了,正题来了!
就听谢景然冷静的说道:“让开,为师要睡一会。”
琉璃:“……”
她无言的看了会自己的躺椅,默默起身让位。
谢景然满意地睡下,闭上眼看不见琉璃幽怨的目光,只能听她幽幽的问道:“师傅,你干什么?”
谢景然懒洋洋地回答:“休息一会。”
琉璃一愣,要是他说睡觉,那她肯定二话不说轰人回房,但他说休息,就只是一会。
是什么让他大老远从自己房间跑她这来躺几分钟休息?
琉璃不解,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却见谢景然微皱了眉头说道:“今天处理一天教务未曾休息,大概半个时辰后叫我。”
琉璃只得乖乖应下。
至从成为教主后,尤其是前两年,他开始越发的忙碌起来,有时候甚至一天没法睡觉,更别谈这么安静的睡。
唯有在自己最信任放心的人身边,他才能安然入睡。
琉璃是知道这一点的,也因此骄傲。